再往西走了。”
李夭夭一言不发,戒备地看着她。
宋萝拖起地上的尸体,往小道上走。
李夭夭撑着自己起身,瞧了眼马车旁侍女死不瞑目的模样,心中胡思乱想:她应该是个刺客吧?为什么反而杀了自己的伙伴,背叛主子?她真能帮我坐上皇位?
见少女背影愈远,李夭夭犹豫片刻,默默跟了上去。尸体被掩藏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刀尖搅开清澈的湖水,晕开淡淡的血色。从汴州出城的这条小道上,这片湖连着江,沿江而上,是一个小镇。宋萝慢慢洗着刀,李夭夭躲在树后看她,一双眼睛大而稀奇。李夭夭不是没见过刺客,皇宫里的刺客多不胜数,有跳着舞刺上来的,有一身宫女装扮刺上来的,她在宫里喜欢呆在清竹居,那个燕国质子住在那,那里没有刺客。
因为没人会去刺杀一个落魄又穷酸的质子。也没有刺客会杀掉同伴,放走目标。
李夭夭捏了捏手心,走上去,停在离少女有些远的位置:”你.…你方才说得都是真的吗?我可以回答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又是谁要杀我。”宋萝甩甩刀上的水珠,回过头:“今年三月尚服局选人,我也进了宫。李夭夭想起来,那日在宫中待着实在是无趣,便去现场瞧了瞧,还出了道题。
以青竹为绣,辅以海棠花。
倒是有片绣帕还算入眼,她便拿出来,顺道带给去了清竹居。宋萝继续说:“掌事姑姑告诉我,我的绣帕被公主带走了,无法评定,我本以为公主喜爱,我便能凭着你的权势被掌事姑姑选上,结果公主虚位,不过如此。”
李夭天漂亮的脸沉了下去,偏偏无法反驳。虽为公主,李郁宠着她,把衣裳首饰都往她那送,可她却不能随时出宫,不能任命任何一个女官,她身边都是李郁送来的宫女。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皇宫里乱逛。
她心中有股火苗窜上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宋萝直接了当:“如若你坐上了皇位,你要替我杀掉朝中一位重臣。”李夭夭皱起眉:“你如何让我坐上皇位?”“公主,你过来呀。”
宋萝向她招招手,李夭夭半信半疑地走近,见她用刀在地上划了个棋盘。清脆的声音如潺潺的溪水,流淌进李夭夭耳中:“公主你看,空子代表白,实子代表黑,棋盘是皇宫,而这些棋子便是争夺的权势。”“权势?"李天夭反应过来,“你方才让我杀的重臣也在其中?”宋萝点头,刀尖指向黑子:“这就是他,而这白子,便是陛下。”李夭天不会下棋,可也能看出白子被黑子包围了,蹙着眉头:“白子要输了,我能做什么?”
“公主能做最重要的一件事。"宋萝拿起一小块石子,放在泥土划的棋局上,“这代表你。”
她手指用力,石头在地面滚了圈,棋子和横竖线都被碾乱,看不清原先的痕迹:“这就是公主能做的,棋盘之外的,变数。”李夭夭似懂非懂,意会片刻,问:“黑子是谁?”“公主猜不出来吗?想要你死在汴州外官道上的人,或者更早之前,就想要利用你的人。“宋萝收回刀,看向她,“如果这都猜不出来,你也不必做我的盟友了。”
“盟友?"李天夭才理顺的思绪又乱了,“我什么时候说.…”话音骤顿,想起自己刚刚都被带着说了什么,怒视过去:“你敢套我的话!明明是我在问你!”
宋萝眨眨眼:“公主所问,我已答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你想不想做女帝。”
李夭夭默了半响,吐出一个字:“想。”
她不要再被李郁关在宫中,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了!父王仙去后,李郁做了皇帝,她本来是长公主才对,可以出宫建府,有自己的封地。
可他这个疯子,竞然把她过继到他名下,明明是皇兄,却想当她的父王,这个疯子!
李夭夭眼眸上扬,显出几分锐利:“登上皇位,我要做什么?”话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只有李郁死了,她才能坐上那个位置。“最多一月,宫中会有场大乱,黑子白子相斗,就看公主能不能掀得了这个棋盘了。“宋萝道,“那时,你自然知晓自己该做什么。”“限下,公主便去刺史府,命令刺史大人,尽早护送你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