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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七十二步试探

目送李夭夭走入刺史府,日光渐烈,直直照在脑袋上,两只如狐耳的尖髻晃了晃,从树叶中钻出来,素白的手掌伸出,截住只毛茸茸的小雀。宋萝躺在树横生的枝桠上,将小雀举在面前,解开它爪子上绑着的布条,展开。

是扬州书斋送来的信,崔珉催她回长安。

城内不能带刀,她把刀埋在了城外,客栈不能再回,她租的宅院怕是也被那人盯住了。

如今倒是难得地,无处可去。

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会是谁呢?

眼前忽然闪过张漂亮的脸,黑漆漆的眸望着她,嘴唇殷红,说道:“我恨你。”

手掌中的小雀啄了啄她的指尖,传来轻微的痒意。算了,她心想,无论是仇人还是杀手,亦或是没死的沈洵舟,今晚等一等,引他出来,就知道是谁了。

没回客栈,跟丢了她,那人也许会来这宅院瞧一瞧。天色落幕,灰暗的绸纱罩下来,流淌进院子里,暖黄的烛光从屋子里亮起来,成了这暗色里唯一的暖意。

宋萝趴在枝条上,不眨眼地看。穿着寝衣的妇人手提灯盏,推开门,将灯放在身旁的桌上,躺入摇椅,轻轻晃。

侍女为她倒来杯热茶,白雾升起,晕开妇人柔和的眉眼。顾玉沅拉着侍女坐下来,侍女为她打扇子,驱走飞来的蚊虫,烛光下,她眼角显现些细纹,流露出岁月的痕迹,可面容却极为清丽,又带了几分艳。“春柳,明日就该启程回洛阳了,应该带着你去看看这儿的风光,怪我太累了。"她叹了口气,眉间流出疲惫。

春柳手中扇子一刻不停,嗓音偏冷:“参军大人让我照顾好夫人,岂能让夫人为春柳操劳,若能见得汴州城的风光,是春柳之幸,但我更想把夫人伺候好,夫人开心,我就开心。”

顾玉沅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

春柳犹豫了下,继续道:“只是夫人自从进了城,身子似乎就疲乏许多,若是累,可在这多歇息两日,待精神好些,再启程也不迟。”顾玉沅摇摇头,不自觉地笑了笑。住这的小姑娘避着她,不肯回来,虽不知她为何连面也不愿露,但她总归付了银子,自己总不能占着这宅子不走。此次来汴州,倒是个意外。

不过急着走,还有个别的原因,待在这里的时时刻刻,都像在提醒她,那段不堪的记忆。

记忆中也有些温暖的时刻,顾玉沅用双手拢住茶盏,叹道:“我有点儿想我的小女儿了。”

春柳面色自然地接话:“当年夫人从水患中逃生,老天怜佑,您女儿定然也能活下来,日后定有相聚的机会。”

夫人在水患中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养,也落下了畏寒的毛病。参军大人爱之深切,毫不介怀,暗地里派人寻找她走散的女儿,却是到今日也无消息传来,如若日后真找到了,参军大人怕是也像对待亲生女儿般对待她们。

烛火跳动,风愈大了。

春柳劝道:“夫人,风凉了,早些回屋歇着吧,不然您明日腿痛要复发的。”

顾玉沅放下茶盏,被她扶着起身,仰起头看了看弯弯的月亮,朦胧如雾:“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

走的时候她还那么小。

她会不会怪自己丢下她?再次相见,还会不会认她这个阿娘?愧疚丝丝缕缕地从顾玉沅心上长出来,缠成院子里微凉的夜风,她进了屋,风往上飘,吹动树绽开的枝叶,小片的裙摆也随着扬起来。宋萝感觉有点困,还有点冷,索性将脑袋枕在树干上。盯着如弯刀的月,缓缓出神。

许久,屋子里的光亮也灭了,夜里的湿意贴进衣裳,像是下了雨,粘粘稠稠的,已至半夜,这片宅院静下来,偶有风摇动树叶声。宋萝将视线从暗掉的主屋收回来,抱住双臂,感觉到一点暖意,闭上眼养神。

这晚,那人没来。

宅院前,挂着金铃的马车往前走,铃铛一晃一晃,撞出清脆的响声,车轮碾过,出了巷子。

张婶才送完回屋,敲门声响起,几日不见的少女出现在门前,裙摆湿漉漉的,像是沾了晨露。

她惊了惊,随即心疼坏了:“出去接待朋友,怎么变成这样了呀,看这脸白的。”

张婶拉着宋萝进屋,倒了杯暖汤塞进她手里。宋萝捧着碗,烫热熨入手心,热气拂过翘起的眼睫,凝了层湿润的水汽。她喝了口,眼眶有些酸,骤然一颗硕大的泪砸进了汤里,她慌忙将脸埋进碗里,“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张婶从厨房走出来,端了盘暖呼呼的窝窝头,黄澄澄,圆滚滚的,往桌上放:“没吃饭吧,快吃点,怎么搞成这样呀,看这脸憔悴的。”宋萝仰头看她,弯了弯唇:“我没事,谢谢张婶,我今日是来辞行的。”“辞行?你要去哪呀,小阿萝?”

“去洛阳。"宋萝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前日我去买糖水,听小贩说街上死了个人,脸上可长一道疤了,我觉着这汴州城怕是不太平了,张婶,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外头躲躲呀?”

张婶听到“死人",脸白了白:"”这……这是真的?"见少女沉重地点头,她抓了抓身上的围裙,“这,这,等二牛回来我与他商量商量。”从前做生意练就的直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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