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摔在沈祛机肩膀上。完了。
季姁不太想面对现实,小脸紧紧皱成一团,好半天没敢睁眼。她感觉沈祛机的鼻息喷洒在她的手背上,这呼吸顿了好半响,而后耳畔传来一道声音,清冽如玉:
“松手。”
季姁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离得太近瞧不清沈祛机神色,反而是那极长的眼睫根根分明,扫得她脸颊有些痒。
她连忙起身,其间因为手忙脚乱,还似乎勒到了沈祛机的喉咙,因为她听见他轻咳了一声。
苍天可鉴,她不是来找茬的。
季姁定了定神,隔着半步在沈祛机右边坐下,而后从储物囊中翻出来一方小桌,一只茶壶,两个杯子和一碟蜜饯樱桃。沈祛机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动作,方才被她摔倒连累也未像往常一般讽上两句,仍是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将东西简单摆好,季姁才抬头端详沈祛机,只望见他轮廓利落的侧脸。眸若点漆,却黑得空洞,好似枯井。
她从未见过他脸上露出过现在这样可以称之为"茫然"的神情。季姁一时心中也有些复杂,不知说些什么。安慰吗?那也太过假惺惺。
其实沈祛机现在未必想看见她。季姁深知这一点,可她方才费了好大劲走下来的,怎么说也得在这歇歇脚再走。
而且,她也得试探试探,看沈祛机是不是因今日之事对她心生厌恶。暂时没想好措辞开口,季姁撑着下巴思索。还没等她想出结果,夜风倒是率先光顾,穿山而过,吹得她当即打了个喷嚏。她立即感受到左边那人转头,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很好,貌似不用她绞尽脑汁想开场白了。
季姁扭头,笑盈盈地迎上那漆黑的眸子:
“大师兄舍得理我了?”
沈祛机闻言,沉默许久,才开口,语调很沉:“说多少次也不记得,季姁。“他叫她的名字,“师尊托我照顾你是不假,可你凭什么有恃无恐?”
这回肯定是真心话了。
沈祛机少有这样情绪外露之时,季姁也不计较他话中微不可察的敌意,谁还没个在气头上的时候?
可她不知,沈祛机这话并非质问,倒更像是无可奈何的自问。他到底为何由着她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不知今后该朝何处去,朦朦胧胧,望不到天地的边,心中空旷骤起,头一回在剑道上犹疑踌躇,但心头却分明有另一样疑问将这迷克压过一一
就好似有着无形的丝线牵引,而这丝线全然掌握在她手里,无需花费心思,只需随意拨弄就能让他不得安宁。
所谓剑道的关键真会磋磨至此么?
沈祛机难掩自厌,却见明月笼照下,少女眸色清亮,眉心花钿更衬得人欺霜赛雪。她闻言扬眉,语气得意:
“恃的是沈潋沈郎君的势,要不大师兄找他理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