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走,让自己准备的,挨着流霭继续生活,他来守着,这空荡荡的偌大的宅邸。孟誉之步履缓重,他拒了管家带的伞。
给出遣散所有佣人的命令后,搭在电子锁的手终究是按下指纹密码,在声清脆的铃响后,是贪玩孩子用自己的声音录的问候。一一欢迎回家!
孟誉之阖眼,放缓呼吸。
这个孩子,总是这样。
孟誉之还是接受了迟流霭选择离开的事实。无非是暂时失去了,失去了沙发等候自己归家的背影,没有在自己工作忽然钻到怀里的撒娇,不会是在佣人身边喋喋不休的欢闹。尽管孟誉之知道,迟流霭终究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但,他清楚,这些将会是他孤寂人生里永远痛失的,往后便是流霭的恨,流霭的眼泪,迟流霭的伤……
正厅,沙发,走廊,电梯。
孟誉之到了迟流霭的房间,开门。
瞳孔渐渐涣散,愣住。
寂静的夜里,房间有了男人的低笑。
偏偏是这样的场景,孟誉之想,这让他怎么放手。向来贪财的迟流霭居然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她大抵是想和孟誉之彻底地撇清关系,他们婚内的一切,都完完整整摆放在原处。孟誉之走近流霭的生活区域。
是随手放的游戏机,是翻了半本摊在地毯的小说,是零散在沙发的娃娃,是梳妆台用了一半的瓶瓶罐罐,好像迟流霭还在这,孟誉之还能听见她挑捡护脱品,在脸蛋拍拍打打,不由得称赞自己一番时,零碎和女声交织的飘沙 .她犯规了,什么也没拿走。
孟誉之坐在床上,手掌贴在女孩的床单,他们在这有很多的回忆。他最喜欢的就是,每晚在这,看见女孩熟睡的面容,薄红的脸蛋和微微起伏的胸膛都在向孟誉之展示着,这个孩子到底多乖巧。为什么就不能,在自己的身边呢,流霭。
孟誉之何尝不想问问流霭,为什么你这么坏,为什么不肯在这过着安稳的生活,为什么总是念着无关紧要的人……
偌大的房间里,孟誉之看着孤零零的物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想,他和它们没有任何区别,在这个房间,都是流霭不要的,挨着流霭不要的。
良久,孟誉之起身。
他想去看看流霭到底拿走了哪些,哪些是让她愿意重新踏入厌恶男人的家,抛去了自己最爱的金钱,大费周折地带走的重要物品。或许是林准给她的礼物,孟誉之后悔没有销毁。他踱步走了很多地方,走的每一处,都觉得少了些什么,全是空荡荡的。明明一切都没有带走,孟誉之最终到了自己的卧室,停住了步履。他想明白了,迟流霭走了,剜走了他心的小块。他还能活,感觉到疼,就是没办法补齐。
因为流霭想和他彻底结束。
孟誉之的挑衅,让林准知道了两人的接触。可是呢,孟誉之何尝没有失落,看着别人都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流霭的生活,连绝交的朋友都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流霭原谅,他只能靠着少量的安眠药窃取流霭的一点时间。他能有什么理由,出现在流霭面前。
孟誉之不希望这个理由是办理离婚证。
他不卑劣,就会失去,失去一个不爱自己的爱人。孟誉之的西服有一层薄雨,时间一长,渗进衣层。他解开了手表,领带,脱去湿重的西装外套。修长的手指在衣帽间里翻找,从原先的缓慢到急促,接着一顿。孟誉之笑了,黑眸再也隐藏不住波澜。
原来没有带走一切的迟流霭,偷走了孟誉之的贴身睡衣。是爱,是没有安全感,还是贪恋着每晚紧贴肌理的拥抱安抚?答案都不重要了。
这个孩子,让人这么舍得放手?
暴雨如注,杭城的台风预警连发七日,车辆出行都自觉避开了狂风天。可是一辆豪车疾驰在高架路,他绕过城区直达林准购置的小区门口,保安自然不肯让他进,孟誉之给出了名片,保安的上级电话直下。保安放行,诧异着开发商董事会居然有人亲自参观小区?断裂的树枝还残留在车窗,孟誉之路上险些被砸伤,这不算重要的事。他先要要回自己的贴身睡衣,希望林准能够理解,也希望流霭勇于承认错误。家财万贯的孟先生自然是大度的,只是流霭盗窃的毛病不太好,怎么能去拿走丈夫的衣物当作安抚的道具呢?
孟誉之不紧不慢敲响了林准家的门。
等候了一会,又礼貌地打扰了一下。
在孟誉之要联系保镖拆解房门时,林准开了门。孟誉之越过林准的肩膀,往屋内望去,淡淡说:“让流霭出来。”林准显然这几日未曾休息好,双眼掩藏不住的疲惫,见到孟誉之根本不用隐藏敌意,冷脸相待后便要关门。
孟誉之的烟湿了,他还是咬在唇边,试了几下才点燃。三个小时后,警察,林准的小弟,孟誉之的保镖,一同在暴雨天晴朗后的艳阳下,坐在客厅,和善友好地问候着对方。警察调节后,走出了没门的家。
两股势力针锋相对,林准揉了揉眉骨,面无表情地说:“流霭搬走了。”“你藏的地方最好如实相告。"孟誉之目光落在流霭的卧室,冠冕堂皇地走进,里面确实有女孩残留的体香。
林准自嘲地笑了。
好像所有人都认定离开孟誉之的迟流霭,就会和林准生活在一起,不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