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枯逢甘霖

“不愿意？"孟誉之沉下了语气,冷脸看迟流霭愈发红的脸。屋里面的气氛诡谲，迟流霭的沉默让孟誉之不快，几近话落后的几秒，孟誉之便宽容地给了迟流霭另一条出路。

门被彻底地推开，孟誉之侧身倚在门边，屋外伫立的林准恰时对上了迟流霭目光。

他们交缠一瞬。

起了点烟器滑动的声音,但它没点燃雪茄又被孟誉之收了回去。孟誉之没有给迟流霭一个眼神。

低眸看着这根雪茄,用指腹摩挲，慢慢说：“当然,林准和董家联姻后，我可以放你自由。”

迟流霭的小脸骤然苍白。

“原来都是你在捣乱，你怎么可以……”

孟誉之笑了：“选。”

林准的拳头在迟流霭的视线划过，速度很快，孟誉之没有躲，就在砸向孟誉之一刹那，迟流霭给了答案。

孟誉之缓缓点燃了雪茄,烟雾缭绕。

透过白霭，那眉眼间露出狠戾和势在必得，无不恶意地挑起。两人的身体彼此相熟，贪玩好奇心重的女孩被满足了很多的玩法。和孟誉之的这段时日，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忧虑，成熟的男人总能熟捻地把控尺度。

相比之下，孟誉之给出的条件，不平衡又宽容。一次熟悉的爱。

一辈子的监控。

哥哥一生的幸福。

不知道孟誉之出于何种目的，这不是迟钝的流霭能够想透彻的，出于本能的反应。

迟流霭做出了选择。

孟誉之把离婚证放置到了迟流霭手心，避开了迟流霭的视线。不希望从女孩的眼里看到了欣喜或者释然。迟流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孟誉之的手指在颤抖，皮质手套很凉。这种细微的颤是在指腹按压在离婚证，给了迟流霭微微压力后的。她不敢抬头看孟誉之。

孟誉之的视线留在这本离婚证，说：“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会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迟流霭发觉到了，是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可是，我也需要隐私。”

孟誉之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重复我们的约定。”

迟流霭呆愣了，她善于遗忘不利于自己的任何事，需要些时间回忆。孟誉之很是宽容地等待，在此期间，他的目光落到了迟流霭的嘴唇一瞬，这个动作被迟流霭捕捉到，提醒了她。

“做的任何事情都要报备。”

“没有允许不能做。”

“回答你任何问题，不能隐瞒，撒谎。”

“不能断联，不能，不能。”

许是两人纠缠的时间太久，在外等候的林准前来找迟流霭，看到逐渐走近的哥哥，迟流霭声音愈发细，到后因为紧张磕磕绊绊地说不出后半句完整的话。并非她忘记。

孟誉之慢慢提醒：“不能擅作主张。”

“知道了。“迟流霭有点没好气。

不太像生气，也不是害怕，是一种微妙的埋怨在两人的谈话里，迟流霭是没办法控制对孟誉之的小任性的，会偷偷翻个白眼，或者超小声啧嘴。孟誉之把项链重新给迟流霭佩戴一-起初用十颗钻戒设计的。他给她戴上了项链，与她而言，是勒喉扼息的麻绳，像是光彩耀人的一道贴在皮肤的伤疤，是无法缝合的裂口，每一次细微吞咽都仿佛在感恩他施舍的爱孟誉之俯身，高挺的鼻梁贴在迟流霭耳畔时，温柔地问。“所以，隐私是谁给你的权力？自己允许的？”如果迟流霭是个乖巧的孩子，这会让孟誉之欣慰。可他的妻子非常的可爱。

她顽劣和骄纵，这让孟誉之久违的兴奋。

就像是一把迟钝生锈的刀在溃烂的伤口里翻找腐肉。连他未曾发掘的阴暗，嫉妒，粗暴，冷漠，伪装……剔除？

不是的，让它再溃烂，再萎靡，给迟流霭永远永远伤害它们的权力。互相欠着，用微不足道的生命，让迟流霭欠着他。孟誉之的占有才理所当然。

迟流霭没有露出喜色，手里的离婚证异常沉重。林准不知情两人的约定，在给妹妹的离婚证裱框后，林准提出了要带迟流霭提前出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新环境，迟流霭会有学业，工作，生活，朋友，社交，林准停顿了一下，继续向迟流霭暗示，她或许还会有新的恋情来遗忘这段糟糕的婚姻。迟流霭原先不安定的心现在彻底奄了。

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个“新”，她崩溃地想，这要和孟誉之报备多少呀！恰逢收到了孟誉之的讯息。

[在哪？】

迟流霭甚至能感受到他发这两字的目的一一测试。测试迟流霭的听话程度。

迟流霭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孟誉之要照片，她心虚地躲过了驾车的哥哥，拍了一张露腿的车内照后，便给了孟誉之。第一次报备就让迟流霭异常的精疲力尽。

可惜，孟誉之对待迟流霭丝毫没有了以前的包容。按照迟流霭的话而言，她希望有个对她不隐瞒的配偶。等孟誉之给出了真实想法，迟流霭又不乐意了。不仅要问现在做什么，还要问等下做什么。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高度运转的精密仪器。迟流霭咬着牙，发了句：“等下去死。”

把手机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