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自己清理

迟流霭半夜醒来,摸了摸身旁，是冰凉的床单。林准又不在了。

最近的工作已经忙到这种程度了吗？这可怎么是好？迟流霭有点恐慌，林准工作过劳导致身体受损，或者是深夜猝死，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流霭，做噩梦了吗，怎么醒得这么早。”林准半蹲在迟流霭的床前，这时候迟流霭习惯地把脸蹭到了林准手心，可感觉到了林准明显一顿,随后温热的怀抱打消了迟流霭的不适。“这两天感觉你很不开心。”

可迟流霭的样子看起来比高强度工作的林准，还要可怜，还要不开心，她还会弱弱地放低自己的声音，因为迟流霭两日前从医院回家后，知道自己需要吃些营养品，定期医院治疗，她不要，林准难得没有让步。“我感觉生病了，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林准说：“怎么会，流霭，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定期的医院复诊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难过呢？“迟流霭想到自己要是真的生病了，给周围的人造成麻烦，就像做错事了孩子，低低着头,说“这几天好奇怪。”林准看起来十分憔悴。并不是外貌穿着显得，是眼里总能露出疲惫。即使他隐藏得很好了，即使努力地像往常般和流霭相处。想到这，林准亮了壁灯，卧室一片通明。他扶正了流霭，让她能够看清自己的脸。

“流霭，看着哥哥。“林准眼里满是温柔，捏着流霭的手，“从小到大哥哥总欠你很多，小时候你在火车上闹着要吃蜜饯，哥哥就只能让你看着别人有，连票都是抱着你逃进车里，你还聪明地牵着别人的手叫妈妈，这，这些都是哥哥没有能力，让你没办法了。”

“不要想过去了的难过事。"迟流霭回着。林准低眸：“后来找到了你的父亲，没想到还找错了，白白让你在迟家受苦，还，算了，不提他。”

迟流霭抿着唇，这次没说话。

半响，她认真地说：“我总给你添麻烦。”“不是的。"林准心心里发酸，褐眸满是血丝，“不是的，流霭，谢谢你，这些年让哥哥这么幸福，真的。”

一个短暂的，临近清晨的交流。

迟流霭习以为常地把它当作了林准要出差的离别，她不喜欢这些话，听起来很难受，哥哥总是想着这么多，迟流霭俯身要去亲哥哥。林准还是有个回避的举动，很细微，但足够惹恼了流霭。她气着没有吃林准准备的早餐，挑三拣四地说这些饭都不是她喜欢的，林准依旧平和地重新准备，从头开始。

厨房忙碌的背影很扎眼，微微弯腰，林准起来的动作缓慢，迟流霭胃里仿佛塞进了沉甸甸的石头。

这顿饭在桌冒着热气，迟流霭问林准什么时候回家。不会欺骗流霭的林准，在撒谎方面没有天赋。迟流霭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又故作生气地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这是她惯用的手段，可以让林准屈服。

林准难得□口地笑了，说，可哥哥会来见你的。等迟流霭看到林准的手放在了门锁，停留了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非常难过，肤色偏白的脸怒怕到了通红，瞬间眼泪掉了。“你真的不和我好好告别吗？”

迟流霭需要极为充沛的感情对待，哪怕一丝冷落都让她被打入深渊般恐惧着自己是不是又要被丢下，被丢下不恐怖，是自己又被权衡利弊地取舍了。迟流霭的语气几近恳求，语无伦次。

她多希望现在是暴雨天，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切都乱糟糟地出现在林准面前，尤其是自己，她想生病，很严重的病，她要是快死掉了，是不·….门锁滑动的声迅速消散。

林准又一次妥协了迟流霭，迟流霭原先是只要离别的吻，回来的承诺，就像孟誉之严格的命令下，几近永远在一起的承诺。例如，十点半必须在家一-他们有个稳定的家庭。迟流霭感觉到了林准这次和往常不一样。

疯狂，渴望，痛苦，连同他的话般直白。

“流霭，往后会不会好好睡觉，好好吃饭，认真照顾自己。”林准不让迟流霭闭眼，迟流霭眼神几乎涣散了，眼泪一颤一颤地抖落，在这她说不出任何敷衍欺骗的话，在泣声里承诺着，答应林准要好好照顾自己。迟流霭抬眸，黑眸满是泪水，整个人的样子被欺负惨了，她还不被允许叫哥哥。

她最后她实在是承受不住，失声颤出了，哥哥。这一刹那，和林准深沉难以抑制的眼神交缠。她想，或许是哥哥也舍不得这次分别，也许是刚刚自己惹他生气了，短暂地对视就移开了，可林准偏偏捏住了她的下颌，两人还继续对视。倏然感到了腹内温热，迟流霭呆愣了。

终究要分别的。

林准要走，迟流霭是拦不住，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嘱咐她要好好吃饭。迟流霭看着尽数凉透的餐食，桌上还有林准留下的便签，他料定了流霭不会信守承诺，语句里温柔地表示，要是不好好吃饭，就见不到他了。便签随手放一边，迟流霭不以为意。

下午她还有林准特意嘱咐的复诊，原先想躲的，结果医生亲自来访，带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她配的药让迟流霭脑袋很重，比往日还要困乏。她没去学校，逃了课，回家便倒在了卧室。傍晚的天空在深红和暗沉间，压低的黄昏线逼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