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记忆错乱

“你要去哪里？”

迟流霭好像很紧张,在餐桌前犹豫了下，追到孟誉之身边。“你会不会不回来？”

孟誉之从餐桌边离开的身影很像林准当时的样子，迟流霭的脸色在外面的雨天折磨下,非常古怪，几近苍白的冷。

孟誉之给她披了薄呢大衣,压在瘦弱的肩膀。他问，迟流霭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迟流霭犹豫了下,往外看看，然后习惯地摇摇头。孟誉之说了一句不太像道歉的承诺。

“没有骗你。”

要是不说这句话，迟流霭倒也不会生气，好像又想起了孟誉之没有兑现承诺的事情。很气地把脸蹭到衣领边，低头来挡住自己不太高兴的表情，还哼了声给孟誉之听。

孟誉之沉默了会，问她有没有想要的礼物，问她为什么不爱许愿了，可以实现的。

迟流霭探出迟疑的目光。

好似耐心告罄，孟誉之牵她手的动作让迟流霭误以为要拉她出门,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对着孟誉之皱起眉心，跺脚说道。“到底要干嘛，外面下雨，还要带我去散步。”迟流霭的脸挂着酡红，肯定是气闷了，对着孟誉之大呼小叫。“你是不是就想冻死我！”

孟誉之忽然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了抱歉。

可能过了些时间,迟流霭睡着了。

孟誉之走到了还算明媚的日头下,这比雨还要寒人心肺些。这几日孟誉之总是早出晚归。

迟流霭闲来无事，开始去拆新婚礼物，按照迟流霭的回忆，那些礼物都没多少印象，唯独对着一个挂着她的中文名的礼盒吸引了。礼盒是单调的黑，很小，巴掌大小，薄薄一层。迟流霭好奇地撕开了严密的树胶封。

可很多年后，迟流霭还是无法忘记孟誉之把照片收走的样子。面无表情，严肃，没有任何解释。

迟流霭发了一场高烧，将近半个月才痊愈，能下床后，就躲开了监控去书房。

迟流霭在孟誉之的书房里翻找。

在一堆看不出原先模样的文件里，迟流霭对着踩在地毯的薄底黑色皮鞋，不敢抬头。

孟誉之的黑影把迟流霭圈禁着，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正式的商务西装被雨水沾湿，像是从正式的场合匆匆赶来。

这次的天气比往日都要差些，电闪雷鸣。

孟誉之的表情很平静。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却比往日的争吵要严重。

迟流霭全身无力，无助拽着孟誉之的西装裤脚，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放过他吧”这三个字从嘴里吐了出来，孟誉之一动不动，还继续俯视着跪在地毯的迟流霭。

这是迟流霭知道林准卷入枪击案后，第一次和孟誉之说话。孟誉之阖眼，放慢了呼吸。

良久，屈膝半跪在迟流霭面前，抬起迟流霭的下巴。那双眼红肿得不成样子。

“流霭，对你的好，是没用吗？”

迟流霭眼里的恨让孟誉之的脸色越来阴沉。迟流霭也崩溃了，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孟誉之：“肯定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他，你不想让他活着，就拿着我当借口去诬陷我哥哥，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混蛋！我讨厌你！”

孟誉之收紧手力，迟流霭挣脱不能：“就是因为太惯着你，才会出现这副局面。”

“那，那就再惯着一点好不好，好不好。“迟流霭难受到了心都是痛的。孟誉之笑了，不耐烦的样子，那种刮在迟流霭脸上冷漠严厉的目光，仿佛要把迟流霭击垮才肯罢休。

“道歉。"孟誉之命令。

迟流霭不要为自己的怀疑，道歉。

孟誉之也会莫名其妙怀疑她，从来没有道歉过。况且，在迟流霭没有太多世面的生活里，第一次触摸枪支就是孟誉之拿着那把银枪在她面前连开了两枪，又抵在她的小腹来威胁羞辱她，她都这般恳求听话，都换不来孟誉之让哥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自己就和傻子一样被戏耍，甚至让哥哥陷入了枪击案，迟流霭哪里见过林准用枪呢。除了孟誉之，还有谁。

迟流霭要抱着孟誉之，她真的害怕这样的眼神。她虽然没学过法律，但是也清楚林准肯定是在劫难逃，一想到这，迟流霭就和没有了尊严似的，要去抱孟誉之，这种带有目的和揣测的讨好，被孟誉之推开了。

“来书房做什么？”

“找我陷害你哥哥的证据？”

“找到了吗？需要我帮你？”

孟誉之好像不在意迟流霭痛不痛，迟流霭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比地毯蹭着疼了，她在失去至亲的打击里，也在孟誉之的目光里，变得脆弱无比。“不是的，不要这#…."”

好像在请求孟誉之不要对她哥哥很差劲。

如果可以，也请摸摸她好不好，她真的很害怕，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很差劲，总是闯祸，害得所有人都会倒霉。

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孟誉之无所不能。

只有孟誉之会抚摸她的头，说，没关系。

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着这三个字。

“现在回房间。”

迟流霭不愿意。

“别让我说第二遍。”

还是强硬又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