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道。
綦神秀慢条斯理翻开手中的账本,瞧着是早早就有准备:“你家这个大管家富灵,将自己手中的一户拆分为三十个虚假子户,以此是自己的三个儿子,两个仆人,五个逃户和十个客户,名单都在这里呢。”“不是说商税吗?怎么说起土地的事情。"富景贤直接驳斥道,“我们商税可都是一五一十交了的。”
“查账嘛。"綦神秀笑说着,“既然你们有前科,自然是要倒查的,全查的,交了那是忠体为国,也是应该的。”
“那也是商铺的事情,如此牵连,衙门难道真觉得我们好欺负不成。“富景贤威胁道。
綦神秀叹气:“既然如此,那就算算你们商税的帐吧,要我说这笔账做得太假了,就当是去年七月的这一笔,富家的绸缎店自江南运了两千匹货物,挂靠在进贡给朝廷的绣坊,这批货物一共拆为二十份,但这笔钱没有进账。”“问题出在,你们去年七月的店铺账本删写着卖了八百匹,可若是按照你去年七月之前进货六次,每次三百匹,前半年加起来买了一千五,那七月案例,便是加上当月进账的三百,那也是没有八百匹数量的。”“要不就说你一月份在洛阳的万通银号存钱,开具一张汇票,说是给扬州粮商的钱,一共三百贯,可你的粮行里可没有这么多粮食。”“又或者是您只值三千文的一米高的红珊瑚……“綦神秀似笑非笑,“真是一个少见的价格啊。”
富景贤紧握拳头,紧盯着面前之人,到最后也只是冷笑一声,神色倨傲:“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翻我们富家的帐。”岳飞的眉头高高挑了挑,只是还未说话,就听到綦神秀声音压低,细眉微挑,慢条斯理间带着不可细说的恶意和挑衅:“别说是富家了,便是殿中侍御史张浚身上若是犯了事情,也是要一五一十查出来的。”富景贤神色瞬间僵硬。
“衙门只是想查账,收到应有的钱财而已。"綦神秀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意味深长,“别让公主为难。”
富家缴械投降后,后面几家都不需要太多的力气,所有人都对綦神秀手中的那本账本格外敬畏。
孙昭远等公主收齐了所有账本,这才踩着夜色匆匆赶来,马后炮说道:“这是做什么,衙门里都要闹翻天了,非要我给一个说法。”“孙留守怎么给的?"李策好奇问道。
孙昭远沉默片刻后,悄悄看了眼公主,然后干巴巴说道:“公主的事情,我如何清楚。”
李策眉头高高挑起。
“衙门如何能管这些人,回头一个个都找关系把我们都撕碎了。“孙昭远讪讪补充着。
杨雯花没好气说道:“都说孙留守每夜必澄坐,以曾子吾日三省为课,深刻反省今日行为,看来效果不佳……”
孙昭远没吭声。
埋头写作业的赵端反而不甚在意,随口说道:“你只管对外说,正常办公就是,谁家衙门不收,再说了,他们不出钱,出罚款也是一样的,只要是铜钱就行。”
孙昭远沉默了,他并不震惊这个手段,他震惊公主能肆无忌惮说出这话。一一好生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啊。
“行了,要不来干活,要不就等着收钱。"赵端咬着笔头把最后的作业写好,不耐说道,“再送点靠得住的人来,晚上就开始开工。”她重重合上作业,冷笑一声:“今夜,谁也别想睡!”“这些问题都是我找人查的,怎么我现在还要查账。"夜深时分,整个公主府灯火通明,岳飞局促地坐在小桌前,消磨了一个时辰,却连一本册子都看不完,听着耳边络绎不绝,清脆不停的算盘声,大小眼都要开始困得闭上了。被拉来干活的高颖吓得笔一划差点把册子弄脏了,但还是好心地拉了拉岳飞的袖子。
经此一事,谁还会把如此雷厉风行的公主当成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公主。原来不知何时,公主早早就不动声色把所有把柄都捏在手中,瞧着是好声好气让你配合工作,实则那把刀都架在所有人的脖子上的,压根不需要他人同意你要是反抗,那太好了,城外的两千精兵正打算暖暖身子呢。岳飞被张显狠狠掐了掐手臂,便也跟着歇菜了,把手中的账本塞到张显手中,毫无顾忌地趴下呼呼大睡了。
张显不亏是好兄弟,直接把他桌子上的账本搬过来,自己亲力亲为。高颖借着喝茶的功夫,小声问道:“你算术还不错。”“军队里能抓到几个认字的,都是我一把抓的。“张显随口说道,“你要是在衙门混不下去,欢迎来我大哥身边,我大哥瞧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高颖只能哈哈一笑。
“公主,要是他们参我们怎么办?"中间休息时,李策谨慎问道,“我瞧着他们的账本问题很大。”
“若是朝廷那边给我们压力又如何?"高颖作为衙门的人,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赵端根本不需要算盘,拿着一支炭笔,不过比划几下就能看出漏洞:“折智隽的刀又不是锈的。”
偷懒的岳飞缓缓伸出脑袋,一本正经给人穿小鞋:“就这么点匪也打不过吗,现在还没回来,实在不行,可以换我来的。”张显也跟着附和道:“我们东西也能分人的。”“是啊!我也大方得很。"打着小算盘的岳飞吹牛道。赵端把手中的纸团准确无误扔到岳飞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