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斜也最是厚道,要不是你口出狂言,自乱军心,怎么会说你,还不坐下。”
炭火爆出刺响,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多了起来,冬日的清晨总是来得稍晚些。阁母心有不忿,但到底还是给了皇帝面子。“叫你们来的目的你们也都是知道了,黏没喝那边中路军情况不妙,线报说士兵怨声载道,隐有哗变之嫌,而且东路军也都是苦战,这次宋军反而有了些胆气。”
斜也摇头:“黏没喝虽然治军严格,但御下并不残暴,不过是一点失利,不该如此。”
阁母凉凉讽刺着:“两个皇帝都被抓了,一个空空的汴京还打不下来,我可不信,要我说他黏没喝就是打算独吞灭宋之功,我看他是要学辽人耶律大石一一自立西京!”
吴乞买神色一僵,但很快又呵斥道:“你且少说几句,胡言乱语。”阁母撇嘴:“反正现在就他一家独大了,讹里朵瞧着也是比不过的,东路军到现在也没到汴京呢,现在打的越久,他能得到的就更多了呢,便不是西京,也是一呼百应的权势了。”
此话一出,屋内三人诡异地沉默了。
死寂还未蔓延多久,骤起的马蹄声撕破寂静。“报一一中路军粮道被劫。”门口突然传来前线急报。所有人都下一次看了过去,看着那封被高高举起的密信。阁母起身,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立马咬牙切齿说道:“三万……全军覆没!”
众人也跟着一看,随后齐齐露出惊骇之色:“难道宋军中出了什么大才?”“从未听说。“斜也拧眉,“若是有,怎么也该先救正在路上的宋朝皇帝才是。”
“而且从未听过粮道全歼灭的,这需要多少人,宋军哪来这么多人。“斡本也紧跟着说道。
“按理这批押送粮草的人也该回来了才是,可现在确实一个人也没回来,我原本以为是中路军作战紧张,把他们借走了几日。"吴乞买看向来不及放下的帘子,只见外面铅云压着枯枝,辽东的晨风里,已有零星的野雁飞翔。一一春寒多露霜,难以琢磨的天气啊。
吴乞买掩下满脸愁容。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到底如何。
“说起来,我之前听人说起那黏没喝非要抓什么公主?"一侧的阁母眼睛微微眯起,环视众人,幽幽说道,“一个公主也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要我说,定然是打算滞留北地了,之前这么强烈要扶持什么张邦昌做大楚皇帝,现在张邦昌已死,大楚…还需要新帝么?”
乌云突然飘了过来,铁马叮当乱撞,瞧着有一场风雪要来了。吴乞买沉默着,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斜也。斜也是世祖劾里钵第五子,太祖阿骨打的同母弟,太祖起兵时便跟随左右,灭辽攻宋,战功显赫,如今任谙班勃极烈,本就是和皇帝一起共治国政的人“不如下诏给中路军,如是能及时返回,我们也正好不用再筹集粮食。”许久之后,斜也谨慎说道,“再者斡鲁的事情也需要处理,而且再过一月便正式开春,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吧。”
介于赵端向来胆大包天,想一出是一出,这次的换家继续还有香芋破釜沉舟的决然,结果自己差点被金军包圆,只吓得吕好问魂飞魄散,如今她去哪,吕好问那双眼睛就紧跟着公主去哪。
赵端抱着小手,不高兴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嘛。”“要是有事了,想来也没时间和我说了。"吕好问幽幽说道。赵端不吭声了,挠了挠脸,瞧瞧去看对面的吕恒真。吕恒真只能无奈摇头。
“打仗嘛,难免有些危险。"她只能耐着性子坐下来和吕好问解释道,“那兀术狡诈如狐,毫无大局意识,放着前线不顾,偏绕到后方截我,这我哪里想到的啊。”
“备豫不虞,为国常道。“吕好问又开始泛酸,咬文嚼字,“愈大愈惧,愈强愈恐,公主行这么危险的事情,身边却无劝谏之人,可见人莫之告则孤而无辅矣。”
赵端叹气。
只要说起这事,吕好问当夜见公主回来就是破口大骂,其中因为公主太可怜了,一身的伤,小老头自然是不好意思骂,忍了一晚上的火。但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自己的工作,慕尚尚宫首当其冲,然后是张三和周岚,紧接着是女使等人,到最后就连赵世兴等人也不得幸免于难,最惨的还要数陈淬,他是一开始负责去接公主的,结果一有事情就火急火燎跑了,差点让公主和金军直面对上,小老头可不是明着骂,暗着讽,只把陈淬骂得头也不回就跑了吕好问一见公主那神色,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难道我说的不对?”
“没错,但事已至此……“赵端挠脸,认真得看向吕好问,“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吕好问气笑了:“上次王善之事,公主也是这么敷衍我等的。”赵端大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是吗,那我太过分了,下次,下次我定注意。”
吕好问板着脸不说话了。
赵端悄悄给人倒奶茶,热情推到小老头手边:“金军还爱喝茶的,都是上好的茶,我放在牛奶里煮了可好喝了,趁热,喝喝嘛。”年轻的小公主实在太会哄人了,只把身边人都哄得团团转,丝毫没有劝诫之心。
吕好问心里暗骂着,但手指到底是给面子的接过奶茶抿了一口,给个面子夸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