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御风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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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清楚自己只是个幸臣,但他的野心已经被繁华富丽的咸阳宫给养大了。他不愿做魏丑夫,性命时刻悬于她人之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殉葬。大秦最尊贵的女人如今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要产下子嗣。那秦王之位,也不是不能想一下。

所以嫪毐近来的确在收买一些巫婆卜者,利用手中的纸张搞事情。之所以是这两个寺人受到了特殊关照,只是因为这两人直接对嫪毐负责,是嬴政在维持脸面的情况下能够动的层级最高之人。“母后,他们死有余辜。“赢政不顾赵太后摇摇欲坠的模样,硬着心肠下了定语。

然后继续说道:“至于为父王祈福一事,孩儿身为人子,父王更是我大秦国君,以后就交给宗正,每月都为我大秦历代先君燃纸祈福。孩儿相信,宗正同为赢姓,总比这两个废物强。”

赵太后听出嬴政话里的意思是不让她再从少府调取纸张,又想到如今才积攒了不到百金,根本不够腹中这个孩子取用,心中大急,蓦地生出一股气力,抓住了赢政的衣袖。

嬴政的心软了一瞬,然后立刻变得更硬。

他想到了弟弟曾经说过的玩笑话,坏人之所以害怕,不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错了,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要死了。

母亲已经有几年不对他露出如此柔软的表情了。幸好,他没有一母同胞的弟弟。

嬴政把扯住自己衣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还是那副木然的表情:“母后,您是太思念父王了。你现在是孩儿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请您为了孩儿想一想,勿要哀毁过甚。

紧接着怒斥对一切噤若寒蝉的宫人们:“都瞎了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太后回宫休息!”

赵太后是被宫人们架着匆匆离去的,而嬴政只是沉默着目送。他站了很久,也很专注,等到回过神时,偌大的场中只剩下他一人,如果不算那两个生不如死的倒霉蛋的话。

当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嬴政本能地想喊人,但瞬间遏制住了这种冲动。因为他清楚,能不声不响把他身边人都支开的,整个华阳宫中只有一个人。果不其然,熟悉的声音很快从身后传来。

“政,你可知错?”

嬴政很懵,错,他错在哪了?他明明赢了母亲,更赢了自己,把纸张的贩售权重新收了回来。

他又可以两条腿走路,积累大量钱财,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只看他这幅模样,华阳太后就知道他一无所觉。“政,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魏少府在向你献上西门豹治邺之策前曾对你说过去看郑国故事,对否?”

“正是。”

“那你为何没有依此策施行?”

嬴政被问住了,默然无语。

他的急性子在高层并不是个秘密。而且亲近之人除了李斯,基本都持反对意见。

之所以说是基本,是因为其中还包含了迂回劝诫的弟弟,和拗不过他的蒙氏兄弟。

不说话也是承认的一种。

华阳太后重重地敲了一下鸠杖,令嬴政身体又是一颤。她很想用另一个孙子举例,说一些看看成蟜再看看你的话,但为了不使兄弟间生隙,说出口就变成了:“政,我问你,自孝公启用商鞅施行变法已经多少年了?”

这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嬴政答得很快:“回大母,一百一十年了。”“是啊,一百一十年了。我大秦用了一百一十年才从天下至弱之国变为天下至强之国,一路行来,不知多少荆棘坎坷,多少血泪委屈。“而你继位才三年,尚未亲政。

“你的母亲以权谋财,假公济私固然不对。可你身为人子,戮杀你母亲的手下,逼迫你母亲认错,就对了吗?

“你等不得六年,那么三年能不能等?(郑)庄公纵容其弟段胡作非为,待遇胜于他这个国君,有大夫祭仲与公子吕进谏。“政,告诉我,你的大夫祭仲与公子吕在那?今日之后,你是不是还要与你的母亲商量国家大事?”

嬴政又是重重一颤,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他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他今日打破了母亲所构筑的秩序,却没让自己的人趁机渗入其中,重新构建秩序。

可他手底下也确实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掺和进去。等于是今日砸了人家玻璃,明天还得上门去求人家办事,这能过的事肯定都得被搅合黄了啊。

而且他与吕不韦之间还需要母亲居中斡旋。嬴政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稳住了,他开始虚心求教:“那大母为何不阻止我?”

华阳太后见他情绪稳定,不显慌乱,点头道:“这还有几分模样。因为你是我大秦的王上,没有人可以轻辱你,哪怕是你的母亲。”而且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教就会。时间是站在你这边,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也可控,还能让你更加偏向楚国外戚,何乐而不为呢。但这些话华阳太后就不会对嬴政说了。

华阳太后继续说道:“政你是不是还想问接下来应该怎么挽救弥补?”嬴政点头。

华阳太后笑,婉拒道:“政,我方才已经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秦王,是你自己说了算。”楚国外戚在秦国底蕴深厚不假,但要是尽陪着你只进不出的胡闹,迟早赔得连底裤都剩不下。

投资是讲究收益比的。头一次算送的,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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