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六十章
“难道不是怜怜今夜一直在勾/引我,我这才一直没睡着吗?”谢廷玉轻飘飘的一句话,再一次燃起姬怜心里头一把火。“什么我勾引你?难道不是你今夜主动来寻的我吗?”姬怜气得伸手就要揪她衣襟,不料手下一片温软的触感。那是……那是……阿!
待后知后觉地意识抓到了什么,姬怜吓得缩回手,结结巴巴,“我…我……我抓错了。”
“你还说没有在勾/引我。“谢廷玉翻身,正对着姬怜,手很自然地搭在他腰间,“哪有这么容易抓错?怜怜,你要是还想摸,我倒也不是不可以。”那种柔软的触感犹在指尖残留。
姬怜双手掩面,额头抵着谢廷玉的肩,声若蚊呐,“我才没有像你这般孟浪。”
谢廷玉轻叹一声,“好色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何要感到如此羞耻?"语罢,她的指尖已探入他衣摆,在后腰腰窝处缓缓画圈,“你瞧,我对殿下的好色,向来坦荡。”
“你……你姬怜捉住她作乱的手,“你贪我颜色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喜欢颜色好的郎君吗?”“哦,那怜怜你还要摸吗?”
“不要!”
谢廷玉嬉笑着去捉他的手,姬怜急急往后缩,两人在榻上闹作一团。最终谢廷玉小腿压住他膝头,手臂环紧他腰身,硬是将人锁在怀里。两人身上的被衾早就被踢到榻角,凌乱堆作一团。两人侧卧相对,鼻息交融,额间相抵,发丝难舍难分地绞在一处。“再这么闹下去,可就要天亮了。“谢廷玉摸索着找到被衾,盖在两人身上,“怜怜,快睡吧。”
姬怜轻哼两声,“若不是你来闹我,我何曾会如此晚睡?”“不是你方才偷亲我,我何曾又会来闹你?”姬怜语噎,两抹绯红于昏暗中悄然飞上双颊,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亲你几口怎么了,你今夜玩弄我多少次,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那我给你摸?"说着,谢廷玉又来捉姬怜的手。姬怜这回学乖了,迅速将手背到身后,瞪她:“谢廷玉,你到底睡是不睡?”
“我倒是想睡,无奈某位貌美殿下频频在我耳边叹息。有美如此忧愁,我实在是难以入睡。"谢廷玉松开钳制他的腿,转为相对而卧,呼吸近在咫尺,“怜怜有何心事?”
“也算不得什么心事。”
姬怜深吸一口气,被衾下的手紧紧握住谢廷玉的手指,“谢廷玉,倘若我不是帝卿,你会……你会……”
你会三书六礼迎我为正夫吗?
可这话在舌尖转了几转,终是被他生生咽下。说到底,他还是不敢赌,更怕听见那个不愿听的答案。莫名的沉默在黑暗中蔓延,久到能数清彼此交错的呼吸。“怜怜。“谢廷玉轻唤姬怜,她指尖抚过他掌心的薄汗,“怎么了?”黑暗中,那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一时之间,谢廷玉只能听到他的急促呼吸声,以及窗外的哒哒雨声。
“怎么了?“谢廷玉又一次温声问。
过了好一会,姬怜终于开口,声音略有些嘶哑:“无事,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声音颇有些失落,“夜深了,睡吧。”话已到嘴边数次,他还是不敢问出口。
她都从未说过心悦他,他何曾敢真的开那个口。谢廷玉不解,但是小郎君们的心思向来多得很,怕是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手抚上姬怜的脸颊,温柔问:“那要不要抱着睡?”“要。”
姬怜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颈窝。待她日后和别人成婚了,这怀抱便再不属于他了。能偷得一刻,便是一刻罢。
两人相拥共眠,一夜如是。
月落星沉,晨光顺着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金线。一行宫侍手捧铜盆、布巾等盥洗用具,鱼贯而入婆娑阁内室。珠帘轻响间,只闻衣料摩挲的簌簌声。
帷幔内传出几声梦呓。姬怜悠悠醒转,入眼是谢廷玉恬静的睡颜。腰间传来温热触感。原是她的手不知何时探入衣襟,正搭在他腰际。他轻轻挪开那只手,又从两人交缠的腿间抽身,小心翼翼地越过熟睡的谢廷玉,撩开帷幔下榻。洗漱完毕,姬怜披上外袍,见绛珠托盘上覆着素布,“这是什么?”绛珠近前低语:“回殿下,是谢大人的衣衫。昨夜淋了雨,今早特意取了银丝炭来,方才烘干。”
姬怜了然,掀开素布一角,又掀开层层翻检叠好的衣裙,在最下层忽见一抹牡丹绣纹。
他不假思索地扯出来一看,原是件肚兜的系带。耳尖顿时烧了起来,他急忙塞回去,接过托盘道:“我拿去给她,你快去备早膳。”绛珠称是,即刻喊另几名宫侍去小厨房备新早膳。姬怜将衣裙放在床榻边,又听见绛珠在屏风处低声道:“请殿下过目今日早膳。”
来到桌前,姬怜扫了一眼摆好的餐食,蹙眉道:“她不爱吃这咸口的酱菜,撤了吧。昨夜饮了酒,去小厨房备些清淡粥点来。”“殿下,今日与谢贵君的邀约还去么?”
姬怜脱口而出,“不去了,就说我崴了脚。”“那午膳和晚膳,可要备谢大人爱吃的?”姬怜一怔,午膳或许能同用,可晚膳呢?谢廷玉会留下吗?待她醒了,会不会就此离去?
“我待会问问。”
他不由嘴角下垂,往内室踱去,才刚转过屏风,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