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到让他措手不及的一幕。
谢廷玉背对着他,只着素白中裤,上身未着寸缕。悬瀑青丝半掩脊背,正反手系着肚兜细带。
耳廓微动,听闻背后脚步声,谢廷玉睡眼惺忪地扭头看一眼惊愕的那人,浑不在意,“怜怜,你快来帮我穿衣裳。我怎么找不到那系腰的宫绦在哪里了?”姬怜喉结微动,别过脸去,“早就给你放在那儿了,你自己找。”“寻不着呢。“谢廷玉拖着尾音,“你来帮我找嘛。”姬怜只得走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肚兜包裹的浑圆处瞥了几眼,又慌忙移开。他翻检几下衣物,很快找出那条宫绦。见谢廷玉已披好中衣,便伸手替她将压在衣领下的青丝轻轻拨出,后又蹲下身,亲自为她捋好裙摆。待衣衫齐整,他执绦环过她腰际,二人顿时贴近。指尖调整着绦带松紧,轻声问:“怎么样,紧吗?”
这厢谢廷玉还没睡醒,含糊道:“你在说我吗?”还未等姬怜说什么,谢廷玉张口就来,“当然很紧,我的腰也很不错,而且我的马上功夫你也见过,怜怜你要不要试试?”姬怜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这宫绦,不是说你。”“阿……你系得挺好,松紧合适。”
姬怜正低头为她仔细整理衣襟,忽被她将脑袋抵在肩上,腰间也被环住,“还是好困好晕。”
“给你备了些清淡粥食,你待会多少吃点。”姬怜牵她到梳妆台前,按着肩让她坐下。执起玉梳时,状若无意道:“你今日可要留下用午膳?”
说着,眼角余光不住瞥向镜中。
“嗯?"谢廷玉忽然抬眼,“怜怜这是要赶我走?”梳齿蓦地卡住。姬怜手下用力,顺着她的话道:“是极。你这般挑剔,怕不是要嫌东嫌西。你走了最好。”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姬怜的心提到嗓子眼,一边暗自苦恼怎么如此说话,一边隐隐担心谢廷玉当真应了他的话。姬怜抿唇不语,一梳梳到尾,当听到那人说,“可是我想再留宿一晚,今日也会有我的晚膳吗?"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提,“那便只好让小厨房多留心点,毕竞你那么爱挑食。”
两人步入偏厅,本该侍立两侧的宫人都不见踪影,这是绛珠特意支开了众人。
姬怜净手挽袖,为谢廷玉盛粥布菜。
另一边,粥碗重重一搁在桌上,崔元瑛一脸错愕地看向随从,“什么?谢二昨夜一夜未归家?”
随从凑过来,小声道:“是。娘子,现在陈郡谢氏的人正候在外面,询问谢二娘子的去处。”
崔元瑛一勺粥入口,嘴里含糊不清,“我又不是谢大司徒,又不管她吃住,她去哪里,我还得过问是不是。”
“毕竞是您昨夜邀请谢二娘子出来吃酒,如今人不见了,那谢氏的人…”“哎,你别说了。“崔元瑛蹭地一下起身,“鬼知道谢二去哪了,这么大个人,她爱去哪就去哪。”
刚拐过回廊就撞见陈郡谢氏的人候在那儿。崔元瑛搓了把脸,板着脸问,″何事?”
“敢问崔娘子,我家娘子昨夜自春枕楼后去了何处?“那人躬身问。“啊,这个,那个,其实……“崔元瑛脑中灵光一闪,“是的,没错,谢二如今正宿在我园中。”
崔元瑛一把上前,拍拍那谢氏人的肩膀,“你知道的。谢二和我感情深厚,昨夜喝多了一杯之后,便索性留在我这园子里。"她扭头看一眼随从,“她夸我新建的这园子里景致佳,说若是多住上几日倒也无妨。”随从见崔元瑛一副挤眉弄眼的样,连忙附和,“啊,是,对,没错,就如我家娘子所说。”
谢氏人一脸疑惑:“可是我家娘子的马昨夜却主动归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崔元瑛面不改色,信手拈来,“谢二那匹踏月雅和她一个脾性,挑嘴得很,嫌我院里的苜蓿不够鲜嫩,自己抱蹶子跑回去了。”待周旋了好一番送走谢氏人后,崔元瑛连忙催促,“快快快,立刻派园中所有人去寻!把建康城内外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谢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