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看,只见黑黔黟的石隙,全然窥不见内里乾坤。黑暗中,只余两道交错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石壁间回荡。谢廷玉伸出手,摸索着将姬怜的鬓发别至脑后。她的唇几乎未动,只让气息擦过他耳畔的绒毛,“殿下,你今日是特地出来寻我的吗?”“不是。"姬怜嘴唇小幅度地蠕动着,用气音回她。谢廷玉不说话了。
两人近在咫尺,鼻息之间交融着沉水香与青莲香,丝丝缕缕缠绕难分。姬怜下意识不由前倾半分,那人便顺着后退半分。他咽下一口灼热的吐息,只得承认,“是,我确实是为了寻你而来。”一抹温热倏然掠过他唇角,还未及回味,后背便抵上冰凉山石。寒意沁入衣衫,而她的气息却如细密蛛网,一寸寸缚紧他的脊背。“殿下,我应了袁望舒婚宴缤相之邀。你可会赏光?”为何是袁望舒?
姬怜眸色微凝,心绪似九曲回廊般百转千回,“为何是汝南袁氏?你是为了那位袁三郎吗?"说到最后三个字,声音低到几近听不清。谢廷玉疑惑不解:“和那位袁郎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我在剿匪中救了望舒娘,日前小酌,见我尚能饮,便邀作宾相。”闻得小酌二字,姬怜心尖又似被猫爪轻挠,“那你们一道吃酒,可会带袁三郎?″
这话一问出口,姬怜都觉得好笑至极。娘子们之间饮酒作乐,怎么可能还会带自己的亲弟弟去?带去作甚?
“不带。我与她人吃酒,一直都只有娘子们作陪。”姬怜低嗯一声,不再言语。
谢廷玉亦不语,手肘抵着山石,将姬怜困于方寸之间。蓦地,一股股温热吐息混着清香拂过他的鸦睫。那人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如蜻蜓点水,次次皆是一触即离,徒惹人心痒。姬怜心头燥意愈盛,被她这般撩拨却不得纾解。喉间吞咽之声在静寂中格外清晰。
老是这般作弄他?很好玩是吗?
又是一股股吐息朝他不厌其烦地拂来。
他忽地环住她的腰身,不叫她再这般若即若离,使些欲擒故纵的戏码。软舌轻舐她的下唇,手臂收紧,吐出那缠绵在齿间已久的二字,“要亲。”谢廷玉如他所愿,像是品尝一盘珍馐美味,手指轻抬他的下颔,从下唇瓣开始进攻。
贝齿轻碾过柔软唇瓣,似噬似舐,复又含入口中,舌尖娴熟地勾勒着唇形。姬怜眼睫颤抖得不成样子,见她迟迟不来,只得主动伸出舌头去勾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
目不能视的幽暗里,姬怜只觉舌根被人轻/轻/叼/住,继而寸寸侵吞。她的灵舌不断去与他的缠绕,再慢慢绞紧,这般缠绵吻法回回惹得津液横生,又不得不一次次咽下喉间。
姬怜阖眸,感受着唇舌间的酥麻愈发浓烈。喘息渐促,脖颈微仰,唇瓣轻启,承迎她的深吻。二人稍离不过须臾,他便又主动献上,唇齿相就,难舍难分多些,多些,再多些。
谢廷玉的手下意识地在他腰间摩挲,手指去勾他的腰间流苏。“哇,这里居然有一道缝隙。"姬洵的声音骤然自外传来,震醒了内里深吻的二人。
紧接着,一串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姬洵踏入了假山之间。
砰砰砰。
姬怜只觉心跳如擂,指尖微颤想要抽回,却被谢廷玉反手扣住,十指紧紧相缠。他睁大双眸,在黑暗中清晰感受到那人仍肆无忌惮地舔舐着他的唇瓣。他屏息凝神,生怕泄出一丝声响。
脚步声渐渐靠近。
姬怜喉间发紧,脊背紧绷,腿根微微发软。明明身处阴凉的山石间,后颈却黏着层细密的汗珠。
姬洵望着眼前浓稠的黑暗,孩童的好奇混着莫名的兴奋,推着她一步步往里探去。说不定真能遇见话本里写的山精野怪呢?她心心思敏锐,总觉得这幽暗处除她之外,还藏着旁人。可四下漆黑,目不能视。
一股熟悉的清香从最里深处传来。
姬洵鼻翼翕动,一丝疑惑从心底油然而生。这是在小叔身上曾闻到过的青莲香,难不成他在这里头?
“小叔,你是不是在里面?”
姬怜大骇,浑身的血液顿时往天灵盖上涌去,眼前一阵发黑。按在谢廷玉小臂上的手骤然收紧,指尖都泛起了青白。姬洵歪了歪头,忽然伸手朝前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