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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七十九章

子夜时分,乌云覆月,空中飘着柳絮小雨。一个头戴斗笠,身着窄袖劲装的女子出现在街头。她右脸布满狰狞疤痕,鞋履踏过水洼的声响,惊动了街边檐下躲雨饮酒的黑衣女郎。黑衣女郎见疤脸人走近,径直在她斜前方落座。疤脸人哑着嗓子唤来酒博士。那声音嘶哑难听,是当年火场浓烟呛坏了喉咙。她要了杯清酒,仰头饮尽。缠着绷带的手随意搁在桌上。咚、咚、咚一一

三声长叩。

咚、咚。

两声短响。

黑衣女郎举杯饮酒的间隙低语:“日月星移。”“江河倒流。"疤脸人沙哑回应。

黑衣女郎倏然起身,打了个手势。疤脸人饮尽残酒,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暗巷拐角。

“近日廷尉台抓得紧。"黑衣人低语,“你来时可有人跟踪?”“没有。"谢廷玉简短应答。

黑衣人目光扫过谢廷玉左手的绷带,那手背青筋凸起,皮肤干裂,掌中心缠着一层纱布,“手受伤了?怎么伤的?”“被咬伤的。”

“咬伤?"黑衣人想起这疤脸确实养了条恶犬,“又是你家那条畜生?早说过这种凶狗该早早处置了。”

谢廷玉沉默以对。

黑衣人并未起疑。这疤脸素来独来独往,除了交接时必要的话语外,向来惜字如金,这般反应实属平常。

谢廷玉默默跟在黑衣人身后。

两人身后的屋檐阴影处,三道人影悄然潜伏。“我说袁望舒,你出来还带那么多人作甚?”崔元瑛眯眼打量着下方,除了廷尉台的差役,还有两队人马潜伏在暗处。袁望舒侧脸斜睨,冷斥:“母亲忧心我的安危,多派几名亲卫随行保护,有何不妥?你今夜不是也带了人?”

王兰之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顿时收声,悄然跟上。三人身影之后,暗处潜伏着众多人马。廷尉台差役,崔元瑛的随从,袁望舒的亲卫,谢氏的精兵,皆身着紧身夜行黑衣,在夜色中倒难分得清谁是谁的人雨幕中都化作一片模糊的暗色。偶有兵刃折射的寒光闪过,又迅速隐没在黑暗里。

谢廷玉紧随黑衣人穿过幽暗的暗道,几经转折后,眼前豁然开朗。秦淮河畔的城门码头处,数艘大船静静停泊。

她眸色一沉,立即认出这是颍川庾氏掌控的水路要地。当年王琢璋为让她理清建康世家盘根错节的关系,日/日/逼/她背通那本《建康世家志》,其中明载,颍川庾氏正是以漕运起家,掌控着秦淮河大半码头借着船上火把的微光,只见大船帆布低垂,甲板上堆放的尽是些寻常货物,尽是米粮、布匹等大宗商品,乍看与普通商船无异。谢廷玉暗自思忖:人藏在哪里?总不至于明目张胆藏在甲板下?庾氏若用自家船只运输,一旦败露岂不是自投罗网?她试探问道:“这次为何改在码头交接?”黑衣人未起疑:“近日廷尉台查得紧,佛庙后山来不及运,今夜就在这儿接人。你先在这儿接走,再把佛寺后山那几个也一并带了。”谢廷玉随黑衣人登上甲板。

“站住!”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谢廷玉身形一顿,只见数名持环首刀的船员举着火把逼近。灼热的火光直照在她脸上,在那张布满狰狞疤痕的面容上,唯有一双眸子平静如水。

两名船员上前粗暴搜身,从前胸一直摸索至小腿。谢廷玉神色如常地伫立原地,任凭她们检查。待确认未携兵刃后,方被引向船舱下层。走过狭窄楼梯,只见四五名守卫把守着七八个紧闭的舱房。守卫与黑衣人点头示意后,从腰间取出一串铜钥,咔哒一声打开了身后厚重的舱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昏暗的舱室内,十余名鲜卑少男蜷缩在角落,见有人进来,俱都惊恐地往后缩去,眼中满是惧色。“你一一唔!”

舱门刚刚虚掩,黑衣人刚吐出一个字,谢廷玉骤然发难。她左手如鬼魅般掐住对方咽喉,右手钳住下颌,猛地一拧。咔嚓!

骨骼错位的脆响在舱内格外清晰。紧接着一个扫腿将黑衣人放倒,摘下斗笠,取下发间的银簪,寒光一闪,精准刺入喉间要穴。这一切只发生在五息之间,不过一个眨眼,黑衣人便已气绝倒地。这些鲜卑人被关在此处时,都被喂了哑药,唯得解药才能发声,这原本是预防这些人招致官府注意,没曾想今夜却帮了谢廷玉大忙。鲜卑儿郎们此刻瞪大双眼,本能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只能拼命往角落挤,瑟瑟发抖。

门外守卫听到舱内传来异响,刚推门查看,右眼骤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还未及呼喊,下巴就被猛地卸脱,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谢廷玉将人重重掼倒在地,顺手抽出守卫腰间的横刀。寒光闪过,一道血线在守卫咽喉绽开,鲜血喷溅在门板上,瞬间了结性命。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未发出半点声响。

昏暗的烛光中,一道修长身影投映在舱门上。当其余守卫察觉异样时,只见一个疤脸女子持刀踏血而出,身后血泊正缓缓漫延。守卫们这才惊觉不妙,纷纷拔刀冲来。谢廷玉面无惧色,刀光如练,转眼间便将几人尽数斩杀。

此时,甲板上突然传来阵阵喧哗。金铁交鸣声中夹杂着尖叫。正是袁望舒率领的人马已悄然登船,与船上守卫交上了手。谢廷玉拾起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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