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存在太多误会,组织了会语言:“首先,你跟丑这个形容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是背道而驰。”
“你是我见过的,这世界上最漂亮的生物。"她没用任何溢美之词,因为不需要,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其次,你的颜色……人类管这个叫′白化病',这不是什么灾难的征兆,只是生病了。动物都会受伤,也都会生病。非要说的话,你的父母……我不想显得不尊重,但这是他们遗传给你的,根源出在他们身上。你的运气差了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而且,在我的故乡,有很多人喜欢这样的颜色。甚至很多人……唔,会刻意培育饲养白色的动物。"她觉得这么说不太好,又立刻解释:“不是把你和那些观赏性的动物做比较,只是这种现象确实存在。”萨缪安静地听了会,突然问:"珍珠喜欢观赏吗?我的样子?”只要小珍珠喜欢,过去的一切,都无所谓。“……喜欢。“她下意识回答:“看着这张脸,哪怕你犯了错,也很难生气。”这句话捅了大娄子。
谁知道萨缪听完不仅不难过,还沾沾自喜地开始充分利用这一点。今天她就是被他在海中漫游的姿态诱惑得昏了头,脑子一热,答应在这片长满海草的浅滩试试,理由是“沉船里太暗,这里有光看得更清楚”。摇摇晃晃地骑在他的鱼尾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视力又不好,在哪也看不清楚啊,骗子!
闵霞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给了他两拳。
萨缪只是眨眨眼:"珍珠,疼。”
疼个屁疼。
她用力掐他的脸:“接下来一周你都别想再得逞!”他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真实的委屈:“珍珠不爱我了。”“爱,怎么不爱。”
她咬牙切齿,揪着他的耳鳍一阵拳打脚踢:“人类总说,打是亲,骂是爱。这不是正在爱吗?”
这话纯属胡扯,但比较符合她现在的心境。以人鱼的身体素质,想弄疼他太难了,不过耳鳍被拽住确实有点难受。萨缪歪着头,忍着耳鳍根部传来的酸麻,可怜兮兮道:“那珍珠多打一会,明天让我碰好不好。”
“你还说!“闵霞体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揍了没几下就开始大喘气:“你真是学坏了。”
这是“坏″吗?那他其实一直都很坏。
萨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用学。”
这么说的后果是当天被赶出沉船,不许进被他们当做巢六的套房。他忧郁地在外面转悠了几天,除了进食,小珍珠真的一下也不让他碰了。小珍珠又说谎,不是说看到他的脸就生不起气吗?他只好把时间都用在巡逻上,消耗下成熟期旺盛的精力。沉迷和伴侣亲热的萨缪惊觉,他的领海内居然溜进了一个外来者。一条即将结束亚成体的雄性人鱼。
这不可能。
他明明应该是族群最后一个新生儿,目前存活的最年轻的个体。但这条雄性人鱼是真的,正大大咧咧地往他的领海中心闯。萨缪的郁闷尽数转化为愤怒,循着气味拦截下入侵者。“滚出去。"他喉间挤出咆哮的声波。
“哦,这片海是你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年轻的雄性人鱼缓缓摆动鱼尾,比海水更纯粹的靛蓝鳞片流光溢彩。
不知死活。
萨缪一个字也不想跟入侵者多说,他的小珍珠还在巢穴中,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威胁。
他弹出指爪,绷直的鱼尾将身体像箭一般射了出去。年轻雄性被他的速度惊到,但也反应了过来,迅速迎战。可惜,无论从经验还是体格方面,年轻人鱼都和萨缪差了一截,没几个回合就被拿住要害,只能挣扎。
萨缪没下杀手,断断续续地殴打。
他在泄愤,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
这边的动静传不进沉船里,但闵霞还是察觉到有些不对。萨缪恨不得把眼睛摘了粘她身上,从不会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她顾不得生气,立刻出去寻找。
没有在水下发声的能力,只能浮在海面呼唤,她清楚萨缪的感知范围非常匹。
事实也的确如此。
交战处,萨缪和年轻人鱼都听到了她的声音。“萨缪!"焦躁而急促,但依然动听。
年轻人鱼不自觉扇动耳鳍。
萨缪捏紧这个找死的雄性人鱼的头,发出长鸣以示回应。闵霞循声而至,就见他悬在水中,手里还抓着一条……人鱼?!那是条蓝发蓝眼,连鱼尾也通体靛蓝的人鱼,尾鳍是带刺的扇形,像是海水凝聚出的一道浓缩的浪。
看起来是雄性,比萨缪小一些。
“他是……?“她十分惊异。
“入侵者。"萨缪收敛了煞气,掐着对方浮起,低眉顺眼地回答:“我打算杀了他。”
“啊?“闵霞一愣:“……没必要吧。”
人鱼不是很少吗?这么干脆地杀掉迟早会灭绝的吧。萨缪咕噜了一声:“珍珠要放了他?”
他知道小珍珠的心和身体一样软,不喜欢杀戮,连水母也不愿意伤害。“他伤到你了吗?"她问。
“没有。”他不屑摇头:“就凭他?”
“那也……不是非得杀掉吧。"身为人类,对濒危物种多少有点怜悯。“你叫什么?“她好奇地看向蓝色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