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威胁性地收紧了手指，挤得后者颅骨几乎要裂开。“卡斯帕，"蓝色人鱼开口，“我叫卡斯帕。”卡斯帕不是因为死亡威胁才回答的，大胆地打量着她：“一个雌性，人类？又有人鱼的气息。”

“孱弱、但漂亮的雌性。"卡斯帕点评。

萨缪立刻加力，捏得他痛呼。

闵霞也在观察他，稚气未脱的脸，还很青涩，恐怕放在人鱼里年龄也不大。“放他走吧，"她很快丧失兴趣，“他应该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当然。"萨缪听话地甩开手：“只是个愚蠢的亚成体。”卡斯帕不远不近地绕着：“我喜欢你，雌性，你的名字是什么？”“不该问的别问。"闵霞确认萨缪没事，便转身往回游：“离开这。”萨缪阴森森地盯着卡斯帕，身体老实地护在她身侧。“你叫他萨缪，"卡斯帕却依然跟着，“白色人鱼，我听过他的名字。你是他的伴侣吗？”

“你瞎了吗？"她心情也不怎么样，没好气道。“为什么选他做伴侣？"卡斯帕紧追不放：“不如选我，我马上就成年了，会长得很强壮。看，我的鳞片是同龄人鱼里最艳丽的。”烦人的熊孩子。

她才懒得看。

卡斯帕还在说：“雌性很珍贵，你不该选他。他是'失光的末裔’，只会带来灾难一一”

他的话戛然而止，喉咙被双手掐住一-闵霞的手。“卡斯帕，"她的声音又低又冷，黑珍珠似的瞳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你知道吗？人类是很喜欢收集战利品的。如果你再诽谤我的伴侣，我会让他把你的够片和皮一点点剥下来，挂在我的巢穴当装饰。人鱼的生命力不是很强么，所以，你会在漫长的折磨中渐渐腐烂。到时候，你的遗言会是杀了我。”“听明白了吗？"她问。

卡斯帕迟滞地点头，这个雌性的力气小得可怜，他明明可以反抗，他该反抗的。但他的血液好像凝固了，冻结了肢体，为什么？她说：“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出生在萨缪之后，是他不曾给人鱼带来任何灾难最好的证明，和一点道德观念。但是，他的好不一定需要外物证明，我也不介意抛弃这点道德。”

“别再让我看到你，也别再让我听到那个词。”“现在，滚吧。”

卡斯帕鱼生的第一次求偶失败得一塌糊涂，灰溜溜游走了。闵霞回头，萨缪表情微妙地看着她。

“看什么。"她没好气道。

“珍珠好爱我。"他扑上来。

“不爱。"她推开他凑近的脸。

“爱的，"他乐呵呵，“我知道。”

“你也滚。”

“不。”

“你也想被扒皮吗？”

“珍珠喜欢吗？可以铺在巢穴里，睡起来很暖和。”大西洋里，又只剩下了一条人鱼，和他的人类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