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大人啊,稍等,这就给你取热乎的。”
说着,用铁铲夹出两个冒着热气的烧饼,用纸袋装好递过去。
朱英接过烧饼,付了钱,转头向马天笑着解释:“陛下好这口,待会儿见了太子,顺道给陛下送去。”马天却瞪了他一眼:“我听锦衣卫说,你上次居然爬陛下的背,还让陛下背着你走了半段路?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就是闹着玩嘛。”朱英不在乎道。
马天哼一声:“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大胆,怎么最近跟陛下相处,反倒没了规矩?胆子突然变大了不少。朱英收了笑容,眨了眨眼:“马叔,我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放心。”
他心中暗道,我是朱雄英啊,当然不怕。
马天却脸色沉了下来,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心里有数也不行!以后绝不能再这样!陛下虽然看重你,可他毕竟是大明的皇帝,不是普通人家的爷爷。伴君如伴虎,你知道吧?”
朱英愣了愣,随即郑重地点头:“好,马叔,我听你的。”
“亲情在皇家,是最奢侈的,陛下身边能说句真心话的人,没几个。可再亲,君臣的规矩也不能破,不然哪天失了分寸,后悔都来不及。”马天认真道。
朱英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文华殿。
殿阶下,吕氏正跪在冰凉的青砖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着,声音里满是刻意放大的委屈。
她身前的朱允坟站得笔直,却鼻青脸肿。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眼底阴冷,半点没有受委屈的可怜模样。
“殿下!你看看允炫这张脸!”吕氏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这是朱英打的啊!在东宫他就敢动手,允坟是皇孙,怎能让一个外臣如此随意殴打?这传出去,不仅东宫颜面扫地,连皇家的威严都要被他踩在脚下了啊!”
朱允效配合地咬了咬牙:“父亲,朱英他说儿臣苛待允頫弟弟,不由分说就动手,儿臣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朱标看着眼前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模样,心里的烦躁更甚。
昨日在东宫,他亲耳听到朱允坟和吕氏苛责朱允通,也亲眼看到朱英为允通出头。
如今吕氏倒先来告状,还把朱允坟说得这般无辜。
就在这时,马天和朱英走了进来。
马天目光就落在了朱允蚊脸上,顿时愣住了:“允坟?你这脸是咋了?跟人打架了?”
跪在地上的吕氏抬起手指向朱英,声音尖锐:“还能是谁打的?就是他!朱英!你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皇孙,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马天惊得眼睛都睁大了。
朱英这小子,还真敢在东宫动手打皇孙?
可转念一想,朱允坟那小子在东宫苛待允通,挨顿打也是活该。
他心里嘀咕:这小子以前多沉稳,怎么最近脾气越来越冲,还这么大胆,就不怕落人口实?朱英却半点没慌,迎着吕氏的目光上前一步:“他该打。”
吕氏气得大叫:“你凭什么打他?你不过是……”
她不敢说朱英不是朱家正统,更不敢戳破朱英的身份,只能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去。
“凭我是他大哥。”朱英眼神更冷,“兄长教训不懂事的弟弟,天经地义。当年四叔年少时不听话,父亲还曾用鞭子抽他呢,难道父亲也错了?”
坐在椅子上的朱标终于开口:“没错。长兄如父,哥哥教训弟弟,本就是朱家的规矩,何错之有?”吕氏彻底傻眼了,僵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朱标竟然会站在朱英那边。
她明明是来告状的,怎么反倒成了他们母子不懂规矩?她想反驳,想说朱英根本不是朱允蚊的亲大哥,可话到喉咙口,却被朱标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她不敢,一旦说破,朱英的身份摆上台面,后果难料。
朱标看着吕氏僵住的模样,挥手:“行了,别在孤这儿委屈了。带着允坟回去,找太医院的人来上药,往后若再无事生非,孤可不会再纵容。”
吕氏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不甘,朝着朱标福了福身,又狠狠瞪了朱英一眼,才拽朱允坟,气冲冲地往殿外走。
朱标抬手揉了揉眉心,方才被吕氏母子勾起的烦躁渐渐压下。
“坐吧。”朱标指了指殿内两侧的木椅,“今日找你们来,不是为了方才那点东宫琐事,是要议一议粮仓案。”
朱英点头应道:“殿下,如今郭桓已被蒋囐拿下,关在锦衣卫诏狱。此人是户部侍郎,一手管着天下钱粮调度,粮仓案能牵扯出他,想必从他口中能审出不少幕后之人。”
“嗯,蒋谳还在连夜审,想来很快会有新进展。”朱标颔首,语气里却藏着一丝隐忧,“只是这案子牵扯太广,从京仓到地方仓,从九品仓使到户部侍郎,再往下查,恐怕会触碰到更根深蒂固的势力。”马天忍不住开口:“殿下,依我看,这案子绝不止朝堂官员这么简单。张禄供词里提过,贪墨的粮食大多卖到了江南,江南粮商又用陈粮烂粮来换。能做这么大的粮食买卖,还能打通从京仓到地方的关节,背后必然牵扯着地方士大夫和豪强。这些人在地方上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