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他是否会惩罚,一巴掌打掉他手里的勺子,把瓷碗扔到房间另一头。“我他妈的不吃这些鬼东西!要么饿死我,要么放我出去!”嘉树端详她的表情,端着托盘起身。
这几十秒,她至少想出二十种他接下来可能做的事。其中一个可能就是杀了她。
他可以去拿一些酷刑工具,或者就用昨天割断枷锁的那把刀。邢嘉禾缩回角落,门再次嘎吱一声打开,她猛地抬眼,他依然保持要命的平静,摇摇头,温文尔雅地笑了。这与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不搭。她忐忑不安,嘉树再回来时,没带刀子、枪,或肮脏危险的玩意。他带了扫帚、簸箕,和扫地机器人。
他把地板汤渣和玻璃渣扫起来,这动作与他身上那套定制西装不符。她仍旧警惕,他按开机器人,一言不发地等待它打扫干净,然后把带进房间的东西都搬出去。
几分钟后,他回到牢房,执伞站在门口。
邢嘉禾不想理他,直到听到他用伞尖敲了两下地板,她抬头,他的目光就像对孩子感到失望的家长,仿佛她当时太任性,不该做出那样的反应,也不符合正常人类的行为准则。
等她道歉?
做梦。
母亲高压下她都能坚持做自己,过去五年,她一直在纽大发表关于赋权和自我提升的演讲。
邢嘉禾灵光乍现,眯起眼。
邢嘉树的目光越来越晦暗,几乎能感觉他内心翻腾的暴戾,毒蛇般伺机而动。
他盯着她,逼迫她恳求他说话或别的。
“求你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求你了……"观察到嘉树的表情变化,邢嘉禾露出讥讽的笑容,妙语连珠,“你以为我会这样求你?我是喜欢刺激X爱,喜欢被掌控惩罚,但那不等于我喜欢精神驯化,别以为研究、跟踪就等于了解我。倒是你,看着监控里的我兴奋吗?能让你在漫漫长夜里幻想我手.淫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嘉树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愉悦,仿佛这比预想的有趣,或许他早预料她的行为。
“说出你的答案。”
邢嘉禾一字一句,“通过因禁让我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从而满足你变态的报复心。”
他们默契十足,互相了解。
“猜对了,但不能改变结果。“邢嘉树歪着头笑,“你试图掌控局面的样子真可爱,Princess01。”
听到熟悉的称呼,邢嘉禾遍体发凉,这就是为什么她害怕,并非因为她是他的囚徒,而是因为他是个疯子。
嘉树拥有彻底摧毁、调教他人的头脑和力量,并且自控力非比寻常。她攥紧掌心,“别恶心我,你这杀人凶手,我看你的脸就想吐。”邢嘉树方才的从容优雅瞬间消失,眼睛气得通红,往前走了几步,第二次摔门而去。
邢嘉禾僵硬的肌肉慢慢松懈,从地上爬起来洗了三遍手,坐了会儿,她决定自娱自乐。
她站在房间中央,想象这是舞台。
然后拎起裙摆,边数拍子边跳恰恰。
邢嘉禾什么都会,除了美术类,基本都能上台面。这里没可以施展的东西,她只能跳舞分散注意力,让自己脱离虚无的存在层面,进入另一个自由的层面。
牢房是一个完美舞台,她能感觉到空气在脸上流动,感觉双脚精准地触碰着地板,能听到脑海中的音乐,童年时在舞蹈室播放的唱片在脑海回荡。当她瘫倒在地板,又渴又饿,但她绝不可能大声求救。她在赌,赌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几分钟后,门咔哒一声打开了,矿泉水放在地板。嘉树动作太快,她只瞥见了一抹黑色身影,门又关上了。
这混蛋果然在监视。
邢嘉禾拧开矿泉水,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进行分析。即便不如他博览群书,但她也算涉猎广泛。尤其五年前失忆,她研究过心理学。
感谢她自己的百无聊赖,行为条件反射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研究没有白费。
她告诉自己应该学会独处,远离喧嚣、陪伴或刺激,学会冥想、练习瑜伽或深呼吸。
当然,她也想过自慰。
这是她喜爱的一种自我安慰方式,一种释放压力的办法。不过这种情况,做任何与性有关的事情看起来像是一种邀请。她把空瓶放回门边,走到角落坐下。
她想看看嘉树是否在仔细观察,会不会马上把瓶子拿走,会不会把她绑起来剥夺她的权力。
绑住她需要使用暴力,而他似乎暂时不愿动用暴力。当然,他随时可以再次下药。
她盯着空瓶,几分钟的惶恐不安过去,她放松下来靠在墙上,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邢嘉禾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但当门吱嘎作响的声音吵醒她时,她下意识慌张,以为自己被下药绑了起来。
她警惕地看着嘉树走进房间,闻到食物香味那一刻,她必须承认,她比想象的还要饿。
嘉树把金属托盘放在地上,像之前一样坐在对面。他面容苍白,眼尾泛红,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破碎感。
就像刚刚哭过……
她古怪地看着他。
他镇定举起勺子送到她嘴边,这次她没拒绝,将栗子奶露含进嘴里。每一口带来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