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刻尔伯格斯恶犬
此刻,地图上找不到定位的山庄里山茶花正在怒放。这种底色纯净如雪,上面点缀粉色条纹斑点的山茶在中国叫康蒂,其实是意大利纯血的品种,japonica Lavinia Maggi,意语译意为太阳神。园丁们悉心照料着它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还和她打招呼,说她回来的真是时候啊,赶上花期末尾。
离开时没这么多山茶,此刻就像为迎接她铺就一条盛放的花路。邢嘉禾心脏怦怦跳,迫不及待走进曾最想逃离的地方。如果写小说的话,应该在这里结尾。思念的爱人在这里等她。闻到饭菜香味她几乎热泪盈眶,更大步流星走向金屋卧室,戳地的伞尖和高跟鞋好像一曲轻快的音乐,身后跟着的佣人和保镖是流泻的音符。“我就知道你在这!我回来了!"邢嘉禾推开门,大声宣告。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不单是房间本身的静,还有人的静。你很难想象满屋都是自己的油画像、照片、塑像,穿过的衣服用人形支架支撑,像没灵魂的人偶随处可见。
就像被一个以自己的衍生物为食的怪兽吞入腹中。汗毛直立,惊悚,骇人。
正常人不可能在这样窒息的环境生活,她久久失语。冯季和其他人同样震惊无比,尤其派克诺兰和女佣。自从邢嘉禾离开,邢嘉树表现得非常正常,他全身心投入工作,是道上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教父,是德才兼备的教会执事,更是社会上备受赞誉的企业家、慈善家。
谁能想到脱掉光鲜亮丽,他每夜将自己困在一间叫做邢嘉禾的牢笼里苦苦挣扎。
“你们先出去,我想静一静。“女人声音哽咽了,明显竭力压抑情绪。众人看着她银白色的长发,又看了看她握在手里的绅士伞,唏嘘着离开。邢嘉禾打开窗帘,脱掉鞋子,走到墨玉椅躺下,脱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铺开,没人用手指慢慢梳理,抱着她轻轻吻她的脸,她的期待落空,这里只有她自己。
孤零零的邢嘉禾抱着邢嘉树的骨灰和58封信,缓缓闭眼。“阿姐,说了很多遍禁止光脚,不长记性,这次我会严厉惩罚你。”耳环响起熟悉的声音。
她猛然睁开眼,眸中闪烁泪光,不满埋怨,“就不穿,气死你。”片刻后,她失望闭眼,低声喃喃:“啊,我忘了你已经死了…窗外夕阳落下时,邢嘉禾的长睫在暮色里浓密如帘。她睡着了。
太久没睡觉,夜里只要一闭眼,就会幻想,嘉树吊死自己又被大火烧到面目全非,直到碳化的画面。
她睡的很安静,手指、头发变得冰冷,两人相伴的生活远去,连气息也消散。
怕她想不开和嘉树一样突然辞世,老管家偷偷进来好几次,没忍心叫她起床吃晚餐。
晚上风雨骤降,山茶花的花瓣漫天飞舞,一夜凋零。邢嘉禾在那间卧室不愿出来,直到博尔特带着波多夫和打扮飒爽或性感的女人们出现,其中一位是嘉树介绍给她认识的黑寡妇。他没像一个医生开导,而是作为家族元老级成员质问:“嘉禾小姐,您要让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邢嘉禾看着窗外,“博尔特,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博尔特笑笑,“我当然会出去,因为我准备辞职不干了。”“随你。”
“邢女士,我很遗憾听到教父失踪的消息,但您已经很幸运了。”一个女人说。
邢嘉禾愣了下,随即想到邢嘉树死亡的消息还未公布,她握紧胸口的十字架。
黑寡妇走到到她面前,她有古铜色的皮肤,穿着黑色西装,包容又冷酷的眼神藏在浓浓的黑色眼线,“我和今天来这里的女士都是遗孀,我们的男人死于意外或谋杀,但我们如今都是家族的管理者。”“您知道隆巴多家族的妇女都是以男人的意志为意志,当他们不在,尤其高层的亲人,他们将接管丈夫、兄弟、儿子的财产和生意,无论铭刻于心的爱还是无法抹灭仇恨,它们都像瘟疫一样代代相传。”其他几位女士也围了过来,声音温柔而铿锵有力。“上个月教父除掉了很多渣滓,签订了一些停战协议,但他现在不知所踪,您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且拥有军火库,内阁和其他家族不认密钥也不认同D作为接班人,您在这里不露面,他们认为您软弱无能,如今已蠢蠢欲动。”“有几个势力大的人是阿米尔和文森佐的旧部,他们一直反对教父的规则,反对女人掌握权力,如果他们上位,我们都会下台。”“唯有强悍的女性才能对付洪水猛兽。”
“我相信教父终有天将归来,您不守护他守护的东西吗?”邢嘉禾死寂的目光起了波澜,她沉默片刻,起身,攥住博尔特的衣领气恼喊叫:“混蛋!这一切都是邢嘉树安排好的对不对?他明明可以收拾他们非要留下那几个祸害!带我认识这些坏女人,把波多夫的军火库给我,真是好算计!列还要控制我!逼我!混蛋!贱人!”
波多夫茫然无措地问:“教父真的死了吗?”“没有!祸害遗千年!”
她吼到声嘶力竭,吼到眼泪哗啦啦流,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没有嘉树太孤单,她都准备陪他一起死了。这混蛋竞敢算计到这一步,用责任道德绑架她,逼她好好活着。看到博尔特在床头柜翻出积攒的安眠药,邢嘉禾愤恨不已,“谁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