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颤栗不止，呼吸骤停。

在那位精神体还未彻底消散之前，它还瞥了莉莉一眼，眼里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就单单那一眼，莉莉就忌惮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蛋。它本能地想往游鱼怀里跑，后来硬生生止住了，因为它想起来这是游鱼的精神体，自己往游鱼怀里躲，不就相当于小三被正宫发现，还试图往人家老公那边求保护。

如果莉莉想死的更快，它大可一试。

可是莉莉还没活够，自然不会这样做，所以眼观鼻鼻观心，任由那位的眼神似刀般片片划过它周身。

可在此之前，莉莉从未感知到这位精神体的存在，游鱼也从未提及过这位精神体的存在，就仿佛它真的不存在一般。莉莉一直以为游鱼是“无主之物。”

但凡知道游鱼有精神体，莉莉当初也绝对不会看上游鱼，哪怕游鱼再符合它的宿主标准。

因为她有主了。

精神体对于宿主的占有欲非同寻常的强，它们认定的宿主不允许其他精神体来沾染半分，别说契约，哪怕摸上几手夸上几句都要吃醋许久，暗自生气。在精神体的观念里，它和宿主密不可分，这种关系比世间任一一种关系还要亲密紧切，不能容忍任何其他东西来沾染。这就是当初为什么米迦勒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也要剐莉莉一眼，哪怕是神级精神体也忍不了这种方式的挖墙脚。

它视莉莉为敌人，把游鱼夺走的敌人。

当初米迦勒对游鱼说的话既是安抚，也是对莉莉的警告。离它的宿主远点！它还没死呢！

偏偏莉莉是个反骨仔，它害怕归害怕，可当米迦勒意识再次陷入昏迷之后，本颤颤魏巍的它又生龙活虎起来，全然忘记当初的恐惧。顶着一张畏缩懦弱的脸干的全都是胆大包天的事情，难怪它能跟游鱼玩到一块去。

莉莉心里有许多疑问要问游鱼，可当它看到游鱼掀起的衣袖下手腕露出的皮肤时，还是被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它挥着黑翼往下降了降，有些错愕地指着游鱼的手腕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在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横陈着几根青蓝色血管，这倒也正常，而在这几根血管中央还赫然出现一根从所未有的金色血管，它跟其他血管一样安静待在游鱼体内。

金色血管整体不长，从手掌根部蔓延至小臂三分之一处。莉莉笃定之前游鱼绝对没有这东西。

这是……

听到莉莉的询问，游鱼垂下眼睫，她伸出手指摸向那金色血管，手下触感依旧温热，与平常无异，有着金色血管的手灵活依旧，仿佛那只是颜色变异的血管罢了。

可游鱼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金色血管，而是进度条。能要她命的进度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