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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唏嘘

“东家,事情办完了,咱们回南么?"七娘问。“先不急,再等两天。"明月想了下,笑眯眯道,“正好把你这几日学的官话和固县方言稳一稳。”

之前玩儿命是为赶中秋,如今赶上了,眼下又值夏未过、秋未至的尴尬期,各大织坊不会上太多新花色,倒不如歇几日避暑。别看连续三天来王家酒楼踩点,明月一点儿没闲着,得空就教七娘官话、固县方言。也不讲究咬文嚼字、出口成章,起码日常寒暄得会,浓重的闽南口音也要掰一掰,免得她听懂旁人,旁人听不懂她。七娘一听便苦了脸,她学说话的天分实在不高。会官话走遍天下,该学。如今东家在固县做买卖,也该学。可她最不明白的是,东家竞然跟自己学闽南话?!“技多不压身,没准哪天就用上了呢!"明月说,“或许我暂时不去闽南,但以后未必不去。再或者,未必遇不到那边的客人……”出门在外的,谁不思念乡音呢?万一真遇上了,别人都听不懂,偏偏自己会说,这不就拿下了么!

凡事都要提前准备好,临时抓瞎可不成!

七娘似懂非懂地点头。

一路走来,她越发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东家厉害,瘦削的身体里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又有那么多、那么远的点子……七娘一边笨拙地重复着本地方言,一边默默地想,跟着东家真好。她没念过书,嘴巴也笨,说不清究竟哪儿好,反正,反正就是心心里踏实,特别有盼头!又练一会儿,两人把桌上的菜吃干净,拍拍屁股走人。走着走着,七娘觉得不对劲,“东家,走错了。”这不是回客栈的路。

“没错,"明月道,“先去买锄头。”

“啊?"七娘懵了。

不是做买卖么,要改种地?我有的是力气,这回肯定能帮到东家。不过北面都是旱地,我还没种过呢,看样子也得学……唉,我咋什么都不会呢?

“想什么呢?"明月失笑,“防身用的。”随停随走的诱惑太大了,现在有了伴儿,明月就不愿意跟外人搭伙赶路了,免得糟心。不过这样一来,更需提高警惕。她一直带着菜刀,可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劫道的大多拿棍棒,不等菜刀甩过去呢,人家的棍子先到了!

平民无法购买兵器,明月就想起当初与常夫人她们同行时遇到的几个劫道农夫,脑瓜一亮:对啊,农具头也是铁的,打磨光亮了,狠命抡起来能削掉半个脑瓜子,一点儿不比寻常刀剑差,还不妨碍进城!寻常木头稀烂贱,但铁器值钱,两把大锄头花了明月近一两银子。不过今非昔比,一两银子已不足以让她肉痛。给马家备的中秋节礼赚了好大一笔:

小卷湖丝苏绣每匹进价十九两,售价四十五两,可谓暴利;细锦中秋香金桂花蕊织金,对鹿鹿角织银,工艺亦复杂,每匹进价二十八两,五十五两售出;剩下的菊香满园和月宫玉兔五彩绚烂,纹样灵动、配色巧妙,然丝质和织造手法平平,算织锦类的大众货色,只要十八两,四卷一百四十两卖出。因赵太太提前付了定金,明月的二十七两老本没动,扣去包船的十五两、租骡子和与七娘的往返食宿开销约莫一两半(因天气炎热,需要夜间赶路,登岸后二人几乎没住过店),宴请春枝、去王家酒楼三日探风不能不点菜,合计花费约五两,如今明月手中竞有四百五十五两!四百五十五两!

明月知道这趟一定赚了很多,可当白花花的银锭子摆在眼前时,仍旧无法克制的头脸发热,腿都软了。

这么多银子,我何德何能……嗯?不对!

拿命换的,我值得!

时间就是金银,且看本地胡记布庄只比她晚了两天,同样的细锦就没卖出去!更别提更早的罗。

这银子活该我挣,明月心安理得地想。

银两携带不便,明月搂着吸够了味儿便去银号换成银票,依旧用油纸反复包裹后缠在腰间。

银票只换了四百五十两,剩下五两都是散碎银角子和铜钱,方便零用。两人一直休息到八月初一才重新上路,期间天天吃肉,吃得饱饱的,七娘的手伤和明月的蜕皮都好利索了,养得浑身是劲。七娘过得尤其充实,不仅能说几句简单的官话和固县方言,新衣裳也拼得了,闲暇之余甚至还将明月磨破的两条裤子补了,针脚十分细腻匀称。“你的针线可比我强多了!"明月看得感慨,又暗骂她男人一家子混账王八不识货,这么好的媳妇说不要就不要,呸!八月的早晚凉意微露,人畅快,牲口也舒坦,仅正午日头最高的时候有些晒,正好歇息。

见明月下了骡背后又开始在路边翻捡,七娘终于忍不住问:“东家,您找什么呢?”

“石头。"说话间,明月已扒拉出几块,以极其苛刻的目光审视着,末了还抓在手中做抛掷状。

“一定要尖,最好哪一面都有很多尖角,要重,又不能太重,也不能太大,打了抓不稳。“明月一本正经地传授经验,最终选定一块,后撤步,右臂高高扬起,腿腰胯向后弯曲如弓,“嘿”一声猛地砸了出去。七娘的目光追随石头一并飞出去,下一刻就见路边一根探出的树枝应声而断。

“哇!"七娘惊叹。

明月面上亦有得色。哈哈,我真是砸得越来越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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