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皮手闷子都觉掌心火辣辣的疼。
“小娘子,借点钱花花!"眼见得逞,其中一个嬉皮笑脸道。“谁让你们来的!"明月刷地抓起锄头,指着他喝问道。不对劲,她之前问过春枝的,固县治安相当不错,尤其临近年关,衙门里必会派人四处巡逻,很少有人敢公然在城外大道上劫掠。她马上就把眼前的一切和上回的遭遇联系起来。说话的那劫匪面上一僵,怎么还有锄头?!不是说她不知道的么!可事已至此,无法收手,他装没听见的,跟同伙一左一右抓着绳子,手提木棍,从两边包抄过来。
“下地!"明月当机立断跳下来,七娘想也不想便跟着做。这两人明显是做惯了的:若他们只身上前,明月和七娘居高临下,又有长“兵器”在手,极容易突围。所以他们拿着绳子,一来可以防止突围,二来也可不断收缩包围圈,让骡子陷入惊慌。若明月她们不赶紧下地,等骡子腿被绑住,或牲口受惊发狂将她们摔下来,那才叫必输无疑。明月和七娘各自占据一边,举着锄头与来人对峙,“你们不承认我也知道,必是有人指使,不过我也把话撂在这儿,若指望就此将我吓退,他就打错算盘了!”
风很冷,但是明月能清晰地感觉到热血迅速侵占了头颅,叫她浑身滚烫,愤怒和近乎孤注一掷的勇气更完全压制了恐惧。今天除非她死,否则谁都别想碰这批货!
“七娘,贴紧骡子,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明月大声道。骡子会咬人,还会从后面踢人,这两个劫匪只能从侧面突袭,只要她们不离开,对方就无计可施!
“知道了!"七娘死死抓着锄头,两只眼睛都红了,瞪着劫匪的目光仿佛要吃人,“来啊,来啊!”
普通人对抗,哪管什么招数、兵法的,拼的就是狠!你们挣的是脏钱,我们挣的却是命!看谁狠得过谁!麻烦了,劫匪看着这两个女人,隐隐感到棘手。先是人数不对,又没提对方有武器…她们都不知道怕的吗?不能再拖了,快过年了,这条路上随时都可能有人来。“小娘子,我们哥俩只想借点银子花花,何必这么拼命呢?”拿着锄头又如何,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一个矮瘦粗笨女人,鸡都未必杀过一只,还敢杀人?笑话!他们这些久在地面上混的都不一定见过血呢。“我打死你个小娘养的!"借钱花?若真给他们近了身,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眼见对方要伸手来抓,明月目露凶光,狠狠一锄头砸了下去!她还真敢砸!那厮脸色大变,多亏常年在外厮混,身手十分敏捷,一歪头一弯腰,锄头刃擦着他的脸过去。
一击不中,明月也不懊恼,拿出一个月来苦练的技法,当即扭转手腕,把锄头当钩子使,臂膀后甩向内一掏,竟一把钩住了那厮的脖子!骡子背上不灵活,在地上还不灵活么?
要遭!那劫匪不想她竞如此临危不乱,反手抓住锄头杆,想使劲夺下来。女人力气小,胆子往往也不大,只要没了家伙……明月早防着他这一手,马上屈膝下蹲,屁股用力向后坐,学着话本里千斤坠的样子,气沉丹田全身发力,猛地将他向前拖来!“啊!"那劫匪被拽得一个踉跄,脖颈巨痛,眼前发黑,几乎怀疑自己的脑袋被扯下来,手中木棍早已拿捏不住。
见他失去平衡,明月抓住时机斜跨一步,腰腹胯腿一起发力,锄头顺势斜甩,“倒!”
近一年来,她吃得多、干得多,不光长了个儿,力气也大得很,看着瘦,其实全是硬邦邦的肉,狠命一甩之下,那人竞真的被她撂倒了!“阿!”
就是现在!明月高高举起锄头,带着无限愤怒重重砸下!伴着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那劫匪的一条小腿诡异地向外侧弯曲,变了调的惨叫响彻天际,"啊!”
这边一叫,他的同伙立刻分神望过来,被七娘抓住机会,狠狠一锄头劈在腰间,血立刻涌了出来。
被劈中的瞬间,那混混便似失去全部力气,面色惨白着低下头去,看着鲜血滚滚而下,不敢相信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说,谁让你们来的!!"明月过去一脚踩在断腿那厮脑袋上,脚底发力,将他的脸踩在地上狠狠碾,“姓李?姓胡?姓刘?”她往来固县只办一件事,能得罪的人极有限,思来想去,唯有城中三家绸缎庄子罢了!
然而那厮嘴巴竟出奇地紧,半张脸被地上沙砾碾出血来,也只是拖着断腿、扯着嗓子哀嚎,狗屁有用的也不肯说。“混账!“眼见如此,明月愤愤地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转身招呼七娘撤退,“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反抗归反抗,在城门杀人可不行!万一这两个货有个好歹,被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七娘马上拔出锄头,看那厮煞白着脸瘫软倒地,顺势在他身上擦干净,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骑上骡子就往城中奔去。“救,救救我…”
原来,恶人也怕死啊,第一次动手的七娘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以往明月都是自南门入城,今日怕有埋伏,她直接带七娘改走西门,径直入住城西的王家酒楼。
要过年了,王家酒楼极热闹,有拖家带口途经此地休息的,也有许多如明月和七娘这般走货的,她们只有两个人,混入其中也就不显眼了。一直等住进房间里,七娘才遗憾道:"可惜没能撬开他们的嘴!”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