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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了身。”

一言既出,满室皆静,许多丫头都忍不住外头看。这春枝才提了二等没多久吧,正是好时候,怎么竞想着出去了?她又是被拐来的,没着没落,出去有仁么好的。

方才那二等丫头脸上的惊愕都藏不住了!

赵太太许久没有说话,春枝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酸痛,汗珠慢慢沁出,顺着鬓角滴落,无声地在她衣袖上晕开一圈又一圈水痕。

“太太恕罪,实在是这几日奴婢总梦见死了的娘,骂我不孝…“说到这里,春枝是真伤心了。

马家上下只知道她是拐子卖来的,殊不知她和明月的身世颇有共同之处,家里孩子多,又一味的想要男娃,娘死了之后,爹养活不起那么多孩子,就把她卖了。

被卖那日,她哭得很惨,可爹却连头都没回一下。奈何老家地方小,人牙子买卖不好,便又将连同春枝在内的三个女娃转手卖给了拐子……

卖身为奴就不算个全人了,只要主子不发话,泪都不许随便掉的,更别说祭奠亲人。

“百善孝为先,你难过也是人之常情,既这么着,我便放你两日假,你好好给你娘烧些纸,尽尽孝心。"赵太太的眉宇略略舒展。临近年关,内外上下事物繁杂,难得有个得用的丫头,赵太太实在不想就此放手。

春枝知道她的心思,不敢多辩解,只是一个劲儿磕头,泣道:“太太开恩,求太太开恩…

您方才还吃斋念佛,发发慈悲吧!

赵太太的脸上慢慢难看起来。

春枝磕得实在,一下一下咚咚闷响,没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隐隐沁出血丝。

香兰心生不忍,本想劝和,又不知该从何处下嘴,正着急,就听外面禀报说“老爷回来了!”

“还不滚下去!“赵太太瞪了春枝一眼,话音未落,马大官人已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他身上隐隐带着酒气,眉头也皱着,解下披风往地上一丢,开口便不悦道:“老远就听见动静,怎么着?大过年的又闹什么?”赵太太摆手让丫头把披风捡起来挂好,没好气道:“这丫头白长一副聪明相,大节下给我找不痛快,闹着要赎身,好似谁苛待了她似的。”大过年的求去,上下一干仆从听了会怎么想?必要人心浮动。传到外头,又叫外人怎么看?

春枝连连磕头给赵太太磕,也给马大官人磕,怕被说毁了节下喜气,不敢掉泪,“奴婢七岁就进了马家,老爷、太太的恩情大过天,至死都不敢忘,只是奴婢实在想娘,求太太开恩啊。”

马大官人今儿在外同官府的人应酬,本就劳累,回来又看个丫头哭哭啼啼,更烦,而妻子这么点小事还死揪着不放,真是烦上加烦,“她要走就叫她走,又不是什么活宝贝,大年下的吵吵什么,还嫌不够乱?还是嫌福气太多了?春枝听了这句,犹如得了圣旨,不等赵太太说话便重重地对马大官人磕了几个头,几乎喜极而泣,“谢大官人开恩,谢大官人开恩!”赵太太固然威风,可终究马大官人才是家主,他既开口,此事就算铁板钉钉了。

眼见赵太太脸上黑的跟什么似的,香兰忙上前推了春枝一把,假意呵斥道:“好个没眼色的东西,大官人难得金口开恩,还赖在这里作甚,还不下去!”一句话提醒了两个人,春枝忙连滚带爬退出去,赵太太也略略和缓了脸色。他夫妻二人一直内外分明,赵太太不大过问他在外面的事,马大官人也鲜少干涉内宅事务,如今却当众越过她处置了一个丫头,可见必然遇着不顺的事了,连忍都忍不得。

见赵太太回过神,香兰朝众丫头使了眼色,带头退到门外廊下。那个与春枝不睦的二等丫头不死心,一双眼珠子咕噜乱转,香兰皱眉道:“年节下事多,都把皮子收紧些,别仗着爹娘的体面惹出什么乱子来,再叫主子们不痛快!”

众人连忙称是,那个二等丫头也不敢胡思乱想了。看没了外人,赵太太心里的不快又有些难压,忍不住对丈夫抱怨道:“这么一大摊子事,添人还不够使唤,偏偏又少了人,叫我怎么弄?”“全家上下就指望这个丫头不成?!"马大官人揉着胃,声音罕见的有些高。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就跟个丫头较真儿!我的话也不管用了?赵太太这才注意到他脸色不好,额头也有冷汗,忙上前嘘寒问暖,又隔着门喊,“香兰,香兰,快叫厨房做一碗热热的解酒养胃汤来!”马大官人略略放软了声音,疲惫道:“再能干也只是个丫头,值当的你生气不成?她既生去意,强留也无用,天长日久,只怕要生出怨气。倒不如就放她去,年根底下,也算积福了……”

事已至此,赵太太还能说什么?

所幸春枝并非那等不记旧恩之辈,虽然赎了身,仍在马家多留了两日,与众丫头交割,将一干事务处理得妥妥当当。而赵太太那边,先有丈夫一番话开解,后有香兰见缝插针宽慰,又见春枝这样知进退,最后一点火气亦被抚平。

离开那日,春枝特意来赵太太跟前谢恩,赵太太还给了赏钱和两件厚衣裳。春枝推辞不敢受,“老爷太太肯放我出去已是天大的恩情了,哪里好再要东西。”

见她如此知道轻重,这几日得了自由也没肆意宣扬,赵太太心里总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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