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坐起来,强撑着赔笑道,“她一时胡言乱语,姐姐莫要放在心上,那些本就是我们想要孝敬姐姐的,还请姐姐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情势未明,冲突起来吃亏的是她们。“嗯,你倒有些见识,"那牢头呵呵一笑,对左右摆摆手,“送这两位进去吧。”
“多谢姐姐。"明月假笑着,抬头看她,将她的眉眼轮廓一点点刻进心底,日后化成灰也认得出。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连本带利吐出来。女犯人数不多,未定罪就捉进来的更少,明月和七娘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混了个"空房”。
三月的固县春暖花开,牢房内却依旧阴暗潮湿,地上只铺了薄薄一层麦秆,七娘过去翻开一看,底下都发霉了。
她抿抿嘴,努力寻了块干燥地,抓取略干净一点的麦秆使劲擦了几遍,铺上所剩无几的干麦秆,又脱下外衣叠成厚厚的小块垫在上面,“东家,坐下歇歇吧。”
明月要拒绝,七娘却不由分说按着她坐下,“此地阴冷,早晚会冻透,多一件少一件外衣无甚差别。”
说着,她又苦中作乐道:“况且我是闽南人,那边冬日的湿冷与这个没什么分别,早习惯了,倒是你,年纪还小,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明月眼眶泛酸,才要开口,七娘却故意岔开话题,“东家,你说,咱们会挨打吗?”
她不怕吃苦,只怕进了这种地方,挨打却不能还手,任人鱼肉。明月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进了这里还能有好?
“春枝一定在外面想法子,"七娘喃喃道,像说给明月听,也像安慰她自己,“说不定明儿咱们就能出去了,等回到杭州,咱们还住大屋……”好日子,她还没过够呢。
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东家,七娘默默地想,若真要挨打,她就把事情担下来,只打自己!
很快,明月和七娘就知道她们要遭遇什么了。没人来提审,也没人用刑,平静得近乎诡异。但也没人给她们水和饭。
甚至到了夜里,她们都开始犯困时,一直没出现过的狱卒忽然现身,故意拿着棍子敲打,举着灯照,不许她们睡觉。明月和七娘年轻,又长期在外奔波,早就习惯了,一天不吃不睡不算什么。可两天不吃不喝不睡,就很成问题。
明月很饿,腹内火烧火燎的难受,嘴巴干裂起皮,喉咙里长了毛似的难熬。牢房内幽深、昏暗,时间流逝暖昧不清,每一刻都变得无比难熬,她开始胡思乱想,跟夜晚窜来窜去的老鼠大眼瞪小眼,脑海中不断闪过这几个月的快活日子,又回想起曾经明德福的丑恶嘴脸。
她甚至觉得,与眼下相比,继母王秀云的手段都显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