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回去大放厥词,于方知县的政绩评定大大的不利。麻烦事,麻烦事啊!
方知县捏着鼻子往下看,“嗯?”
竞是要反告刑房上下勾连、故作假案冤案……他脸上热辣辣的,嘶,细细想来,此等没王法的事,那等酷吏未必做不出。该死,该死!
方知县正看着,心腹又抹着汗从外面来报,“大人…”“又怎么了?"有完没完?方知县不耐道。心腹缩缩脖子,讪讪抹汗,“那状师杵在衙门口不走,已引了不少百姓来看,他叫小的进来问问,何时开堂过审?”本官好歹也是七品命官,要你来催?!
方知县大怒,“让他候着!”
“他,“心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抬眼去瞧方知县神色,“他还说…”“还说什么!"方知县拍案道,“一并报来!”“还说,“那心腹把双眼一闭,梗着脖子豁出去道,“还说若两日之内不开堂,恐是本地县衙意欲徇私枉法,他只好回去上报州城…”“放肆!“方知县怒道,“他不过一个小小举人,竞敢威胁朝廷命官?!依大禄律法,地方案件未经审理,不得越级上奏,所以方知县知道吴状师不可能真这么做,而他更知道吴状师知道自己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就是单纯有特无恐:
我确实不能越级,但我有嘴,回去之后万一不小心漏给哪位州官…心腹装死。
一个县令,一个举人,收拾不了旁人,还收拾不了他么?他能说甚么?方知县着实发了一回火,可到底不敢对吴状师如何,思来想去,便将所有不是倾泻在刑房身上。
好好好,你们才是罪魁祸首,背着本官在外勾连,损毁本官清誉不说,又把那不省油的灯招惹来!
本官素日不与你们计较,都将本官做泥捏的不成?“来人,升堂!”
统统死来!
既要升堂,本案双方皆要到场,接到消息的刑房典吏关鹏暗道不妙:除非命案,大老爷轻易不会过问,怎么今日突然发作?有书吏从前头匆匆跑进来递消息,“坏了,听说来了个州城的状师,极厉害的……”
“状师?州城来的?“关鹏眉头一皱,低声道,“那二人数日前俱已缉拿在案,大牢也不许出入,状师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法子他用过不是一回两回了,屡试不爽,怎么偏这回就不成了?书吏四下看看,凑上前去附耳低语,“听说是孙三相帮,可孙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却不得而知了。”
那两名女商贩是外地的,孙三却是本地人,并无亲缘瓜葛,此番也无机会接触,怎会主动插手?
难不成谁还未卜先知?
“说起来,"关鹏想起一件事,“此事颇为蹊跷,胡家的人说有两人,可消息却无端走漏,再者……”
说是贩布的,可拿人当日却没见着布匹!
原本胡家说好了的,他们帮着拿人、办人,收缴的布匹也归他们。据胡家的人说,姓明的胆量极大,一趟的布匹少说能值几百两,还都是北面少见的好贷可没想到,除了两头骡子、两杆锄头和几件替换旧衣裳,毛都没见着一根!为此,关鹏还跟胡家的人闹了好大一个不痛快:胡家的人觉得是他们贪得无厌,拿了硬说没拿;而关鹏则认为胡家是在拿他们当傻子耍,没有硬说有…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胡掌柜又额外打发人来送了二百两银子算完。两人沉默片刻,都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没用刑吧?”
“没有,"那书吏低声道,“还是老法子,外头一点儿看不出来。”至于脏了、瘦了、憔悴了,全是她们自己做贼心虚、寝食难安,与我何干!哪怕饿死了,也是畏罪而绝食自杀,周密着呢。关鹏迅速将细节都回想一遍,确认没有痕迹,放下心来,“去,把人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