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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所摄,竞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胡掌柜您家大业大,可我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跟我比狠?"明月彻底收敛笑意,唯剩满面狠戾。人一旦拥有的太多,养尊处优太久,就会丧失血性,更加惜命。她豁出去了,拿命跟姓胡的一家赌,就赌他们不敢杀人!胡掌柜吐得两眼泛酸,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他眼中初时还有怒气,可很快便被震惊取代,最终彻底沦为灰败。当一个人不怕死时,谁也拿她没法子。

最要命的是,胡掌柜怕死。

“江湖规矩,什么叫江湖规矩?商场无父子、手底下见真章,买卖自愿!我没逼着他们买,也没压着不让你们卖,更没拦着你们不让进货,我走南闯北,堂堂正正!胡记两三代人的买卖,你们几十岁的人比不过我,是技不如人,是子孙不肖,是自甘堕落,你活该!”

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和憋闷终于在此刻爆发,明月冲着胡掌柜的脸骂道,“有一件事,你在最开始就弄错了,我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高门大小姐,而是来求一线生机的孤儿!不让我活,你们也别想活!”我是吃肉的,你是吃素的。

你一个继承父业的安逸老货,凭什么跟我斗?太猖狂!明月的每一句都如重锤般狠狠砸在胡掌柜胸口,直砸得他眼冒金星、面容惨白,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张管事咬牙切齿道。“太甚?"明月冷笑,大步走出去,从骡车上掏出春枝的锄头,转身在空中抡起满月,朝着门口高悬的匾上狠狠砸去,“这才叫甚!”但听“呕哪”一声,自上一辈流传下来的写有“胡记布庄”四个大字的描金木匾跌落在地,在胡掌柜的目眦欲裂中裂成几瓣。明月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支离破碎的“胡"字上,狠狠碾了几下。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才叫甚!

“你,你……”

胡掌柜胸膛剧烈起伏,身体晃了晃,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掌柜的!”

“来人啊,叫大夫!”

酣畅淋漓地骂完,明月顿觉身心舒畅、神清气爽,连日来的不痛快都好了大半。

非但骂,临走的时候她还抓了从鞋袜、裤子、外罩裙,到内衫、外裳和披风在内的两整套大衣裳,一套给自己,一套给七娘。“托您的福,我们的衣裳都不能看了,这算是你们赔的。”胡掌柜都快气死了,魂飞天外,介不介意的……明月反正是不介意,带着七娘和春枝扬长而去。

有本事你就去报官!看谁丢得起这个人!

三人出了胡记,与迎面跑来的大夫擦肩而过,直奔香水行,花几十个大钱痛痛快快沐浴一回,去去晦气。

脱下来的旧衣裳直接丢了,换新的!

强撑着回到客栈,明月和七娘憋着的一口气立刻便散了,新换的衣裳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次日晌午才醒。春枝看得心惊胆战,若非期间数次进去试探鼻息,简直要怀疑这俩人会就此睡死过去。

明月是被饿醒的,睡眼惺忪中抽动鼻翼,闻着味儿挪到桌边,抓起肉饼就吃,端起鸡汤就喝。

太饿了,暂报一箭之仇后,她的胃口迅速打开,食物刚咽下去就被消化,喉管下面仿佛连了个无底洞……

肉饼内的肉剁得极烂,鸡汤也撇去大油,都是好克化的。她睡了这么久,饭菜却还是热的,显然春枝一直温着。

听见动静的春枝开门进来,见她面色红润且能吃,便知缓过来了,狠狠松了口气,端着凳子去桌对面坐下,“我看店里有新蒸的猪油红枣糖糕,香得很,还吃得下么?”

明月疯狂点头。

要要要!她现在能吞下一头猪!

春枝一溜烟儿出去,不多时果然托着一碟香喷喷的红棕色发糕进来,油润的膏体间有肉眼可见的大颗枣肉。另有一块半寸见方的山楂凉糕,预备着吃多了消食。

明月抓了一片枣泥糕来吃,膏体细腻绵软,入口即化,果然香甜。“七娘如何了?"明月边吃边问,“胡家那边怎么说?”她打碎了胡记的老匾,简直把对方三代的老脸都踩到脚底下,哪怕胡掌柜倒下,不是还有少东家么?就没折腾什么幺蛾子?“七娘才来了一回,见你还没醒,就又回去睡了。“春枝笑道:“方才你和七娘睡了,没瞧见,哎呦呦,当真可惜!听说那位小胡掌柜都快气疯了,纠结了一帮人来闹事,结果被王家酒楼的护院拦在外头,不得入内。他们就在外头守着,闹得不成样子,王家的人干脆报了官……

一听又是这两家,方知县就烦躁得不想见,直接打发人说:“她打碎了你家的匾,该赔!可你若胆敢闹事,本官必依法拿你!”她不曾动手打人,律法也没说打碎匾额该如何啊,只能按寻常财物折算。可当街斗殴?万万不可!

那胡掌柜虽被当堂释放,却不代表真无辜,本官不追究他雇凶杀人就算了,如今反倒没完没了起来!

姓吴的状师可还没走呢!

明月哈哈大笑,顿觉胃口大开,又倒一碗小米粥喝。结果倒出来才发现并非米粥,而是细火慢煨后刮取的最上层最香的米脂。“米脂最滋养肠胃,远胜米粥,"春枝道,“马家人食补时便是如此。”若有人胃口不佳,马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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