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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我,我这么厉害啊?”“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明月狠狠抱了她一把,搂着她的肩膀大笑,“你这块璞玉,如今总算是见天日了!”

她是真心替七娘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相识相伴这么久,明月一直在努力带七娘,待人接物也好,认布识丝也罢,有什么教什么。七娘也一直在用心学,但怎么说呢,有进步,但不显著。换个人来,只要肯吃苦,差不多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简而言之,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天赋所在。时间一长,纵然明月看得开,七娘自己却难免惶恐焦虑。尤其随着春枝、苏小郎乃至朱杏的加入,所有人都有独特的一技之长,马上就能“走马上任",可唯独自己,什么都会点儿,什么都不精,随时可以被取代东家是好人,不嫌弃我,可我嫌弃自己。

我能做什么呢?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七娘都在想。

可看来看去,我剩下的,似乎也就只有这条随时可以豁得出去的命了。可东家的买卖越做越好,银子越挣越多,还怕买不到人拼命吗?到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就没用了,变成累赘了?这些想法,七娘没对外说过,可明月都能猜到……可现在,不同了!

璞玉?我?我是玉?!

七娘跟着傻笑,有些不敢相信,我这么厉害的吗?“当然厉害!"明月大笑,“好七娘,你这一下,价值千金!”前面几步谁都做得,唯独最后入水的瞬间,手上功夫但凡差一点儿,连染料带湖丝,就都成了次品!

“千金?"七娘颤魏巍举起自己的手,拼命睁大了眼睛,试图看出那千金究竞在哪里。

朱杏也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难掩艳羡,“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她调色有时候还会手抖呢。

“练?"此刻的七娘脚底下仿佛踩着云彩,飘忽忽的,脑袋也有些晕,想了半日才茫然摇头,“没练啊。”

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这个,怎么练?

哦,就是日常伺候公公婆婆用饭,但凡茶、汤、水有一点儿洒出来,就要去举着香炉罚跪,若手抖,香灰就会掉到手上……“从今往后,你就是染坊的大管事,只管最后放的那一下。"明月豪情万丈道,“朱杏是头号染师傅,咱们的手都是金贵手,就不要做那些谁都能做的粗活了,雇人!明儿我就出去雇人!你们盯着旁人做!”“染色别人不成!"朱杏急忙道。

“那是自然,"明月也笑着抱了她一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也是不可取代的。”

一来这是朱杏自己调出来的秘方,又跟自己签了契约文书,没有外传的道理;

二来么,对色彩的敏锐是天生的,哪怕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从明月眼底,朱杏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自己周身扭曲后格外显大的院子,仿佛预示着无限辽阔的未来。

明月等人在杭州染坊忙活时,春枝和苏小郎也没闲着。跟着李记的车队往固县去的路上,苏小郎先抽空回了趟家,说了明月招护院的事,又请祖父打探那位姐姐的近况,“东家说了,若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也可一并过去,一应开销无需自出。只是终究成与不成,还得见了面才知道。”交代完一切,他并未在家停留,马上追着大部队往固县去了。抵达固县之后,春枝先按明月的吩咐去见英秀,英秀喜出望外,“不是说日后这边的生意都交给李记打理,你怎么来了?”“前儿我们东家见了您的信,也是想得很,只恨事多,不能亲来,"春枝拉着她的手笑道,“特特打发我来问问,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不能?您跟都头都好?”

“都好都好!“英秀就赞叹,“果然是她,心细如发。”顿了顿又道:“别说,我还真怪想她的。如今她不在,也不晓得外头新鲜事,同旁人说话都没什么趣儿!”

又扬声道:“喜儿,贵客来了,快上好茶!”两人稍作寒暄,春枝便将芳星母女绣的新式苏绣打开与英秀看了。英秀果然欢喜,“呦,这个主意好!”

反正做出来都一样,能省不少钱呢!

她自己要了两匹,又选了几匹原先那种满铺的,小声对春枝道:“咱们自家做呢,自然是越实惠越好,可我要往上头送人,可省不得。”“那是!“春枝点头,又听她说,“不瞒你说,你们大哥年岁渐渐上来了,外头瞧着威风,私底下啊,时常腿脚疼痛

捕头哪有前程可言?到死都是卖命的苦差事!正巧两口子借着明月的官司认识了吴状师,就想走他的路子活动活动,看能不能混个芝麻小武官做做。反正如今又不打仗,武官日常也只是带兵操练、守城,偶尔监督厢军修筑工事,并不危险,俸禄又比捕头高得多。

春枝道:“孙都头为人仗义,且家学渊源又勇武,您又是这样的诚心,必然能成的。”

英秀敢说出来,其实已经八字有一撇,不过最终结果出来之前,终究有些不踏实,“也难说,狼多肉少啊!”

历来为官做宰,哪里是单靠本事就能成的呢?民间常说"官吏”,看似二者混为一谈,实则天差地别。“吏"可有可无,任人鱼肉,便如之前的关鹏,哪怕是朝廷在册的典吏,地方官说免也就给免了。

其中固然有其自作孽的缘故在,但也足以说明“吏"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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