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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请看,这是当年的官府判文,这是去岁的释放文书,有经手官员和各衙门、朝廷大印,有年月日。凡有疑虑,随时可派人回当地走访查探…明月迟疑了下,接过来看,果然写着失手杀人,何年何月何日何人所判,皆在其中。

又有州官改判、刑部批阅通过的文字等等。此类文书不好造假,一般人也不敢造假,不然就是在拿九族开玩笑。经过固县生死一遭,明月已知入狱的未必是恶人,此人事出有因,本不可以常理论之。况且习武的年轻女人实在不多,倒是可以见一见。梁鱼着急,却不敢催促,只对明月道:“我以人头担保,她当真是个顶好的人。如今特来投奔,求东家指条活路。若东家有所顾忌,也不要紧,是好是歹,给个准话,我们也就死心了。”

听完夏生的故事,明月不可能不感慨,又佩服梁鱼的义气,却不愿被任何事物裹挟,“若我不收她,你也要走?”

但凡对方点个头,明月真的会让她离开。

日后摊子只会越来越大,人也会越来越多,是个人就会有私心,若今天明月向梁鱼的义气低头,来日未必不会有人有样学样,同样试图拿义气或是亲情之类的辖制她、逼迫她。

也许明月有些偏执吧,但她连亲爹都不要,更不会被外人的感情左右。哪知梁鱼立刻摇头,“那倒不会。”

这倒是句正经话,直接把明月逗乐了,就连春枝和苏小郎也诧异地望过来:那你刚才还那样……

明月失笑,故意拿话问她,“我见你义气纵横,又常听说书人和话本里讲什么同进退,你怎不做?”

“东家说笑了,"梁鱼自嘲一笑,“义气归义气,可光靠义气填不饱肚皮,那说书人口中的侠客一年不吃不喝也饿不死,活人怎受得住?即便东家不收夏生,我留下,有个进项也好支援不是?”

我算什么牌面人物不成?哪儿来的底气要挟他人!你倒真敢说!明月很有点啼笑皆非。

梁鱼却大大方方与明月对视,目光坦荡,不躲不避。识时务,知进退,讲义气,明月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那就见见。”明月一见就爱上了。

哈!这宽肩膀,这厚身板,这大胳膊!真不愧是走过镖、打死过恶人的!夏生本就不善言辞,经入狱、刺配、流放等前后长达五六年的折磨,释放后又为世俗所不容,几乎成了哑巴,开口讲话时也显出几分七零八落、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滞涩。

相由心生,明月见她面容憨厚,眼神虽稍显木讷却不失澄澈,便知是个不错的人,耐心听完,当下便道:“我这里等闲也不需你拼命,就是看看场子、震慑宵小罢了。还是老规矩,你们先留下做一个月看看,头个月只包吃包住,若你们果然沉稳、做得来,次月起照常领钱,还包四季衣裳。”梁鱼大喜,再看夏生,被拒绝惯了的脑子一时竞有些回转不过来,还是梁鱼拽了她一把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落脚了,翻身便拜,“谢,多谢!”一下子多了三个帮手,暂时就支应得开了,明月准备让梁鱼和夏生去染坊那边,一则都是女人,日夜同处更方便些;二则人少僻静,也能让夏生逐渐放开、尽快适应。

苏小郎到底年纪小,细微处偶有天真,还是自己带在身边压着些比较放心。苏父老成,且对北地尤为熟悉,又要顾家,便随春枝往来运送,操持固县,也能镇得住。

众人先吃了一回饭,饭后夏生扭扭捏捏询问,想找人捎口信回家。因当年之事,她母亲十分自责,恨自己没本事,害女儿蒙受牢狱之灾。如今纵然得赦出来,下半辈子也毁了,又没个着落,误了终身,直恨不得以身相待……俨然已成心病。

“我,我叫她放心,"夏生干巴巴道,“我有活儿干了,不愁吃穿,放心。”明月有些唏嘘,又有点羡慕她还有娘可以说话,当场替她叫了跑腿的来,又代写书信。

夏生局促道:“我娘,不识字。”

“村里有识字的么?"见夏生点头,明月又继续写,“叫人给她念就是了。单捎口信听过就算了,可书信不同,有个实物在手里,哪天想你了就能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终究不同。”

半月后夏生之母得了消息,感激涕零,又请村里念过书的帮忙念了信,大哭一场,转头托人送了衣裳过来,还要女儿替她磕头云云……都是后话了。却说明月决定将三人留下后,当场起草雇佣文书,先写一年期,又约定报酬,下方详细标注了各人户籍文书上的人口和住址,又按手印。签完文书,旁人倒罢了,夏生顿觉踏实,面上虽不显,心下却欢喜无限。一年啊,至少一年都不怕没有去处了……

明月留下苏小郎父子二人在城内各处认路,自己则由梁鱼、夏生护送,带着春枝去染坊认场子。

一路上,梁鱼和夏生都在用心观察,记忆路边各样标识。明月暗自点头,眼里有活儿,挺好。

尚未靠近,便听得奶声奶气的犬吠,紧接着七娘便操着锄头露头喊道:“什么人?”

“我!"明月大笑,先与众人相互介绍了,又指着那两条狂甩尾巴的胖奶狗道,“黄的是保家,黑的是发财。”

“你怎么自己跑来了?“明月隔着门与七娘笑说,“后头不忙?”“昨儿染了许多,后院都晾满了,还没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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