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县之内,固县之外么,我自有人脉打点。”
还有个文武双全、人脉广泛的吴状师呢!
吴状师的路子与寻常人不同,他身价高,非有钱人买卖不做,日常结交的也多是地方的官员、乡绅,是最有钱、最热衷于京城文化的一批人,不怕没得卖“这……“李掌柜傻眼,脱口而出,“一事何烦二主啊!”苏小郎抢白道:“你这人,好没意思,方才东家叫你做,你絮絮叨叨不做,如今东家要找别人做,你又要来,像什么话!拿我东家做耍子么?”谁有空同你讨价还价的!
几句话说得爷俩面红耳赤,第二次眼睁睁看着明月离开。明月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感觉,她甚至懒得多浪费精力,出了门便开始预备明日去徐州的事。
合伙做买卖既讲究时机,也讲究缘分,看来她跟李掌柜的缘分有限,就这样吧。
李掌柜此人,说他坏吧,不算多坏,可说他好吧,关键时候又指望不上。他在特定时期缺少锐意进取的魄力和勇气,就连当时胡记和明月对上这么好的机会,他要么联合明月干倒胡记,要么联合胡记干翻明月,总能赚个大的,可他呢?就是缩在原地不动眼巴巴等着,等这边分出高下了才出来捡现成的,显然一点风险都不担,恨不得叫人把饭喂到他嘴里才吃。可寻常买卖有他试错的机会,这样昙花一现的大买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人会在原地等他,银子更不会。
晚间苏小郎抽空出去找跑堂聊了一回,略给几个大钱就把李记的近况打探了个七七/八八,归来时出离愤怒,“东家,那姓李的去岁便成婚了,是个有妇之夫!”
有家室的人竞然还敢出来卖弄,好不要脸!明月扑哧笑出声,“得了,随他去吧。”
既无过人美貌,也无出众才华,家里甚至还不如她有钱,愿意献殷勤就献吧,反正注定了没结果。
正欲歇息,忽又有酒楼伙计来传话,“外面来了位姓李的客,说要请您吃茶。”
原来那李掌柜见明月走得毫不留恋,难免记起曾经吃亏的情形,又恨自己嘴快,回去的路上便懊恼起来:姓明的年纪虽轻,却鲜少打无把握之仗,她既那般问了,说不得已做成三四分……
一时想,寻常也不曾听说她的人往州城去,如何筹备?一时又想,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亦未可知,不如再问问?苏小郎皱眉,见明月坐着不动,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便对伙计道:“大半夜的,吃什么茶?就说东家歇下了。”
说完,抓了几个钱与他。
“哎!"伙计笑眯眯接了铜板,麻溜儿跑走。次日一早,明月与苏小郎在王家酒楼简单用过早饭,先去牙行催促了买地一事,然后便直奔徐州。
四月中旬,孟夏暖融融的空气迎面扑来,路边又有各色野花争艳,芬芳旖旎,着实惬意。二人骑马狂奔了一日一夜,于次日傍晚时分抵达徐州。苏小郎去找了家客栈,二人梳洗过,换下满是尘土的衣裳,稍事休整便往吴状师家递帖子。
“老爷不在家呢。”门子接了碎银,实话实说,又见明月是位女客,贴心建议,“若有急事,告诉夫人是一样的,可要小的帮忙传话?”不在?这可真是不巧了,明月皱眉,“可知去哪里了么?什么时候回来?”门子摇头,“老爷去外头帮人打官司去了,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对了!“他眼睛一亮,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想起来一件事,“四月二十七本地知州老母过寿,老爷颇得他老人家器重,必然要赶回来的。”四月二十七,今天是四月二十四,来都来了,也不差这几天!明月松了口气。
突然多了几天空余,明月顿觉闪得慌,睡了一觉,第二天干脆拉苏小郎去逛街。
徐州离固县不远,百姓口音、饮食乃至风物都差不多,又都是四四方方的城,除了大点,乍一看,仿佛还在固县似的。倒是有几样蜜煎点心很不错,其中一个蜜三刀香甜赛蜜、唇齿留香,明月和苏小郎一吃就爱上了,一口气吃了大半斤,然后就给腻住了。苏小郎一天三遍往吴状师家跑,几天下来,那门子都认识他了,老远见了就摆手,意思是还没回。
直到四月二十六傍晚,苏小郎又去,那门子却远远冲他招手。苏小郎立刻跑过去,门子低声道:“老爷半个时辰前刚进门,正休息呢,你且安心,我已嘱咐了里头的人,晚间歇息再提一嘴。”
苏小郎大喜,又给了他一钱银子,抱拳道:“多谢多谢。”说完,撒丫子往客栈跑。
花了银子就是好办事,当晚那门子轮值后便亲自过来说:“老爷看了,说是明后日白天都不得空,后日傍晚可去外头的正心茶馆聚一聚。”明月再三道谢不提。
四月二十八傍晚,明月携苏小郎如约往茶馆,才进去坐下不到一刻钟,吴状师便昂首阔步进来了。
健壮依旧。
正值壮年,一年不见也没多大变化,双方相互见了礼,略作寒暄,吴状师便开门见山道:“明老板难得来徐州,可是出了什么事么?”长高了,神态间更自信从容,颇具大将之风,期间定有奇遇。明月笑道:“有买卖,却非刑名。”
“哦?“吴状师也笑,“找我打官司的不少,做买卖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事先说好,我可不是那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