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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身边伺候,按规矩,会暂回家休养待产。届时就让她报不好,来日生产时,只道难产伤了根本。以赵太太的冷漠,绝不会细问。

只要有得用的人顶上香兰的位置,要不了多久,赵太太就会把她忘到后脑勺。

待香兰的位置被人取代,再由她男人上报,说确实好不利索,恐给主子们染了晦气,想去城外静养或出城上香之流……“固县外围多山多野兽,"春枝一脸平静地说出堪称疯狂的计划,“届时只说马车翻到山下就是了。”

左右只是个废了的奴才秧子,马家根本不会在意。而只要主人家不在乎,地方官也懒得刨根究底,通常会草草结案。这年月,无头公案还少么?

明月懂了,“待到那时,母子俩便可来杭州,也如当初的我一般改头换面。”

自此,彻底脱离奴籍。

香兰曾不止一次地幻想,只要能变成良民,来日生男孩儿就送他去读书,生女孩儿也要好生教导,哪怕没有大本事,也能堂堂正正嫁给人做正头娘子,而不必再像她这般背负奴才命,被上上下下一干男主子、管事们觊觎,玩物般任打任卖……

“对,“春枝用力闭了闭眼,带着几分自嘲地说,“毕竞在马大官人和赵太太看来,马家对奴才们已经够宽厚了,绝对想不到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往外跑。”明月将计划大略想了一遍,确实可行。

而且这么一来,就是自己"大发善心收留香兰”,成了她的恩人兼雇主,而非主动谋求,更容易获得对方的死忠。

梳理完一切后,明月不禁动容。

春枝啊春枝,到了这一步,你还在为我谋划。春枝一看她的眼神就明白她想说什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慌忙别开脸。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纵然都对自己有恩,可明月是知己兼救命之恩,在她心中至高无上,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比拟。明月歪过去,搂着她蹭了蹭,“春枝呀春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春枝满面通红,有点害臊,又有点骄傲,拼命下压着嘴角,含糊道:“好歹也是大掌柜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可这么一来,"明月半挂在她身上说,“香兰夫妻便要分隔两地,她父母、男人、公婆能愿意?”

春枝拍拍她的胳膊,“只要能给后代一个好出身,她男人是很愿意的。”言外之意,上一辈人不同意。

因为上辈人确实曾受过老马掌柜夫妇的恩惠,但这种恩惠对下一辈人而言,其实已经非常淡薄了。

所以小两口根本没对两边的老人说,只是私下谋划。等过几年香兰站稳脚跟,孩子也大了,届时木已成舟,她男人或许也能找机会偷偷出来看一眼。

“东家!"正说着,苏小郎轻轻敲了敲门,“张六郎来了,您现在要见他吗?“见吧。"明月和春枝聊得太久,早走了困劲,现在精神得不得了。两人站起来活动下手脚,明月对春枝道:“既如此,你悄悄给香兰去信,不,书信不保险,若落到旁人手中,计划便要夭折,你亲自走一趟,探探她是否仍坚持如此……”

若坚持,杭州这边的户籍就可以提前筛选起来了。春枝应了,跟她一起出门,抬头就见一个疑似张六郎的男人自照壁后翩然转来。

“江老板,可把您盼回来了!"张六郎是真忙,唱完了就往这边跑,脸上的油彩还没擦干净,戏服也没来得及换,语气中残存着婉转旖旎,瞧着还真是风部犹存。

明月都看乐了,让苏小郎打热水来,“不再洗洗?”看着苏小郎忙碌的身影,明月越发坚定了买人的念头。“让您见笑了,"张六郎也不同她客气,告了罪,当场挽起袖子又洗了一回,边擦脸边惋惜道,“想必春管事也同您说了,前儿还真是有一处不错的园子,我头一个就想到您,可惜啊,您不在!”“既然可惜就别跟我说了。"明月摆摆手,那不徒增烦恼么?可到底心痒难耐,又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哪儿的园子?多少银子?”张六郎说了地方,又极尽夸张之能事,大大描绘其精致,末了才轻描淡写丢出一句,“因卖得急,只要一万八千五百两。”“多少?!“明月瞬间不遗憾了,“我记得当初说得是不超过一万五千两吧?你倒好,轻飘飘超出来两成多!

当这是买萝卜白菜吗?

“我的江老板哎,这哪里是小人说了算的呀,又不是可着头做帽子,实在没有这么正好的。“张六郎一脸无辜加无奈,“若在往常,那园子少了两万三四都别指望多瞧一眼!”

明月顿时理解了当初薛掌柜对他的态度,似笑非笑,“我也是生意场上浸染的,明白什么时候耍要什么招数。不怕告诉你,京中贵人我也见过,那里的手段比这里高明不知多少,你莫要打量着在我跟前卖弄。”张六郎知道,常年做买卖的商人一定会额外留一笔活钱,以备不时之需,但凡能拿出一万三千两来买房子,那么算上维持日常和买卖货物的开销,她手中的实际活钱至少有两万两甚至更多。

而敢买园林的主顾,都是敢花钱、能花钱,也喜欢享受的人。这些人都有个特点,喜欢好东西。

而偏偏他们有追逐好东西的能力。

所以张六郎总会试探,试探着先让买主接触略报价之上的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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