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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八十三章

姬洵见姬怜眼眶又泛起水光,只当他是见救命恩人伤重而心痛,反而过来宽慰他,“小叔莫哭,老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熬过这此难关的。”她见姬怜神色依旧郁郁,又劝,“小叔自晨起在蓬莱殿便心神不宁,如今既得见老师,合该稍慰心怀才是。”

姬怜低低应了一声,目光黏在谢廷玉苍白的脸上,连她唇角未擦净的药渍都看得分明。他多想坐到榻边去,可内室除了姬洵,还有两个侍从守在床前。那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体现,只是默默地将帕子打湿,不停擦拭谢廷玉干裂的嘴唇,可姬怜看着,却偏生忍不住想把那帕子抢过来,亲自替她擦。再一次为自己和她之间不清不楚的身份而感到难过。若他是谢廷玉的夫郎,这般贴身之事本该由他来,何苦还有……待看到袁缚雪提着药箱走进来时,姬怜眸光微滞,哑声问道:“不知袁三郎来此处是为何?”

袁缚雪搁下药箱,向二人行礼,“见过两位殿下,承蒙谢大司徒信任,聘请我来为廷玉娘子施针问诊。”

“那你现在是要施针了吗?"姬洵问。

“回殿下,是。”

姬洵轻扯姬怜衣袖,温声道:“那小叔,我们不如先出去吧。”谁知姬怜倏然起身,语气坚决,“袁郎既有此心,我岂能落于人后?毕竞,谢廷玉也曾救过我。“微微一顿,又道,“还是两次。我自然也应留在此处帮忙。”

姬洵愕然看着姬怜径直走向袁缚雪,还振振有词,“袁郎应当是需要打下手的吧?”

“我竞然不知殿下竟会懂得针灸之术。"袁缚雪挑眉。姬洵正好站在侧方,就见到她那小叔的耳尖顿时冒红,像噎住一般,只道:“虽不通针灸,递个物件总是能帮上忙的。”姬怜压低嗓音,只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想必你昨夜就来到长好院了吧?”

“不错,我比殿下更早守在她身边。"袁缚雪同样低声回应。“那我既然已来到谢园,就不会让你和谢廷玉独处。”“原来殿下竞是这般善妒之人?”

“我也只对谢廷玉如此。”

姬洵瞧着这两人之间,像飘着股看不见却能觉出的火药味,“小……”可姬怜恍若未闻,已随袁缚雪转入屏风之后。姬洵不懂男人这些之间的斗争,扭头就问绛珠,“我为何觉得他们二人好似在争什么?”

“这些事,奴不懂。“绛珠垂眸低应,“小殿下,我们不妨出去等候吧。”待屋内众人退去,姬怜这才敢伸手,将被衾轻轻掀开一角。谢廷玉虽换了干净里衣,可那苦涩的药味仍萦绕不散,直钻鼻尖。他颤抖着拨开衣领,只见谢廷玉锁骨至胸膛处缠着厚厚的纱布。强忍眼中泪意,声音哽咽道,“她伤得很重,是不是?可会影响日后行动?”袁缚雪摇头,“昨夜鲍姑已诊治过,只要好生调养,应无大碍。”姬怜忍不住用指腹轻抚谢廷玉苍白的唇,低声呢喃,“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害她?"说着不自觉地俯身,却在即将触到那唇瓣时猛然惊醒,扭头一看,袁缚雪还站在一旁,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看什么?“姬怜羞恼道。

“我看你好似就要去亲她。"袁缚雪毫不避讳地说。被人戳破之后,姬怜愈加恼怒,但也忌讳屋外的人听到,只得小声道:“我亲她又如何?我和她之间早就不知道……“亲了多少次了。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那些亲昵过往是他和谢廷玉独有的,他才不要拿出来与旁人分享。

姬怜又见袁缚雪拿出的那几枚银针,目光一紧,“你昨夜是如何施针的?”“自然是……“袁缚雪眼里闪起促狭的笑,“要脱去衣衫才可以施针。”“不过,也只是褪至锁骨处罢了。”

说着,袁缚雪便要伸手去解衣带,却被姬怜一把扣住手腕,“我来,你只管施针便是。”

“殿下何必如此?我施针时,指尖也会触及她的肌肤,你这又要如何防?”袁缚雪反握住姬怜的手腕,冰凉的触感顺着腕间脉络往上窜,“殿下防得了此时,那下一次呢?”

“世人皆说袁缚雪人如其名,待人疏离淡漠,可我却觉得并非如此。你哪里是不争,你简直是又争又抢。”

“何来争?何来抢?你和谢廷玉成亲否?”“咳咳咳咳咳一-"床榻上之人一阵猛烈咳嗽。姬怜慌忙甩开袁缚雪的手,取过小几上的茶碗,小心翼翼地一勺勺喂水。见茶水顺着她苍白的唇角往下淌,他便腾出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拭去水渍,直到那唇色终于恢复些许血色,这才放下茶碗。两人之间的硝烟味因这插曲淡了些,姬怜轻手轻脚扯开谢廷玉的衣襟,默默将位置让给袁缚雪。

袁缚雪也不再与姬怜争执,净过手便俯身施针。不过片刻,谢廷玉光洁的锁骨处便布下一片银针,密密麻麻的,像落了层细雪。姬怜凝神守在一旁,见谢廷玉因施针而冷汗涔涔,急忙取了巾帕,为她拭去汗珠。

这场折磨持续了有整整一刻钟。

姬怜原以为施针不过三两回便可痊愈,谁曾想接连五日往返长好院,每每见到的仍是谢廷玉锁骨处密布的银针。那寒光闪闪的针尖刺在她肌肤上,却似扎在他心头,一日比一日更觉痛彻心扉。

“如此要施针多久?如今算上出事那夜,已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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