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父亲也接来同住。”
“你、你、你…姬香惊骇失语,此人究竟是谁?为何重翻旧案?“当年先帝可曾予你手令?”
姬查默然半晌,忽见那人自盒中拈出两枚玉珠,语声平淡如冰:“你死后,有正夫侧夫相伴,想必不寂寞。”
“与你共接手令者还有谁?“那人一顿,犀利问:“有袁照蕴吗?”姬香面色大变,惊惶至极,这人绝对是知晓一些内幕,否则怎会如此准确地指出另一人。
又闻数珠珂玲落盒,如判官笔点勾生死簿:“你的另几位夫郎情深,不妨一同陪你。”
再取一珠,“还有你的父亲,不如……”
“我说……我说……
“我说!我说!”
姬查扑前死死攥住谢廷玉的手,目眦欲裂地仰首嘶道,将当年阴谋断断续续和盘托出。
原来先帝生性多疑,常恐手令下到臣下时被弄虚作假,故每次遣令,都会给执行者一份,自己又留一份,以作两相对照。这在帝王之家,并非罕事。谢廷玉静静听罢,忽而弯唇,露出一个极尽讽刺的笑容,缓缓吐出一句,“那你的手令哪里去了?”
“烧、烧了。"姬杳声音发颤。
“那先帝的手令呢?”
姬香身子猛一哆嗦,低声道,“应当是随之下葬了。”谢廷玉骤然仰天长笑。
怪不得当年侦径有误,怪不得王琢璋亦未能幸免,怪不得袁照蕴能快速驰援!
手中木盒啪地跌落在地,碎裂声中,玉珠滚洒一地。谢廷玉收笑,目光寒如刀锋,只冷冷甩下一句话:“此等背主弃义之人,不配苟活于世。宇文玥,你把她杀了,尸解八块,丢出去喂狗。至于她的夫郎,孩子还有父亲,好生安抚,另当别论。”
茫茫寒夜之中,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的士兵见状,皆齐声高呼一声谢护军,然她神色恍惚,仿佛未闻,只顾自顾往前行。众人见状不解,却想着军务在身,便也不敢多言,只埋头做事。
不知走到何处,不知走了多久,谢廷玉忽见前方殿宇隐约,檐角在风雪之下若隐若现。她抬首一望,只见匾额上横书三个大字二圣祠。竞是一座祠堂。
这祠堂供奉的是哪两位神明呢?
推门入内,只觉冷气扑面,香火早已熄灭多时,空寂之中唯余蛛丝密布。正中供奉着两尊古像,乍一眼看去,竟非道门常见的仙佛神明。左侧那尊雕像,身上所着并非宽袍长袖,而是一袭贴身的甲胄战袍,肩饰棱角分明,胸前铆钉森然,腰间悬挂着一柄横刀,刀柄斑驳却依旧森冷逼人。谢廷玉目光触及其面容,瞳孔倏然一震一一
那、那不是她的脸吗?!
分明是她以王璇玑在世时的模样!
而右边那尊雕像,居然是王琢璋!
忽闻身后一声响,谢廷玉转身,只见一观面相看似三十来岁的女郎手里提着个木篮,里头装满了香烛和纸钱。
那女郎径直越过谢廷玉,点燃香烛后,恭恭敬敬插入香炉,又燃起纸钱,投入一旁的灰斗之中。
看着那纷飞的灰白纸屑,谢廷玉蓦地开口:“为何此处会建一座二圣祠,又为何供奉此二人?”
女郎垂首凝神望着灰烬,低声道:“娘子并非彭城人,故有所不知。十余年前,彭城惨遭鲜卑铁骑践踏,城中夫男惨遭奸戮,甚至连男童也未能幸免。正是这两位将军拔刀出手,方才夺回我彭城。”“我至今仍记得,那日鲜卑人将我爹爹按倒在地,欲行不轨,是王璇玑将军一刀斩下贼首,救了我爹爹一命。”
“二位将军后来曾在彭城驻守一时,其间秩序井然,鲜卑不敢来犯,城中重得安宁。后来人们闻得二位将军战死沙场,悲痛欲绝,遂自发筹资,于此地建此祠堂,以铭其德泽,永祀不忘。”
女郎待纸钱烧尽,恭敬地朝二位雕像虔心一拜,转身离去。须臾之间,祠堂内又只余谢廷玉一人。
她凝视王琢璋的塑像良久,忽地笑了。
那笑声浸满悲怆与苍凉。
她轻声道。
“我早就说过,什么爵位,什么功名,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走,你们这些士族贵女却偏偏将其奉若至宝。”
“你当初为朝廷尽心竭力,换来的又是什么?是她人同谋,把你陷害于沙场,让你血染疆场,永不能再起身。”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烛火的光影也被泪水糊作一团。晶莹的泪珠终于溢出,顺着眼尾缓缓滑落。
“王琢璋,你可不可笑,你可不可怜,你可不可悲?”“可笑你戎马一生,却在史书上只留下冲动冒进、谋略失误的评语。可怜你们王家白发送黑发,痛彻心腑。可悲的是,明明是她人设局,却要你一人背锅,而你已长眠黄泉,千言万语终成沉寂,无法与人诉说。”谢廷玉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可能我重生就是为了这个罢。”她转身,最后望一眼双像:“等着吧。我会为你我正名天下。”帝卿府。
绛珠垂首为姬怜蓖发,低声回禀:“今日班师回朝时,好大阵仗,比上次剿匪时的势头还大。”
“奴见到好多人都在官道上候着呢,见到谢大人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有公子想给谢大人献上花环呢。”
姬怜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