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这和她预料的不一样。

简玉难以接受：“这不是真的…是人鱼，人鱼的……你很擅长控制声波，是你动了手脚…这不可能…”

她试图找到更容易接受的借口，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哪怕是童话、传说一股脑地拼凑。

“你想说，催眠？"萨缪一点也不避讳：“雌性人鱼确实会。”雄性人鱼的发声器官不够精密，韧带长度与数量都差得远。“人类已经蠢到不会分辨人鱼的性别吗？"他乐于见到讨厌的人类信仰崩塌的样子，很有心情地开了个玩笑。

可惜简玉没心情听。

“我要检测，实验，你在说谎，我会证明你在说谎。“她将那块化石重新包好，自顾自重复着。

萨缪不再理会她。

他没有人类那么无聊，沉迷于谎言与欺骗。他履行他的诺言，回答问题，仅此而已。至于真相会对人类造成什么影响，他不关心，不在乎。人鱼存在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意识到人类的出现与演化根本无关紧要。见气氛紧张，闵霞还有些担心会起冲突，结果简玉只是念着什么，神神叨叨地离开，丢下他们不管了。

她跟着转头，想叫住人，倒是先把萨缪放出来啊。观察仓的柱状空间对他而言是狭窄的，待在里面只能将尾巴垂放，或者费力地盘紧，不方便休息。不过萨缪并不在意，他俯身，终于能不受打扰的好好看她。闵霞爬出池子，身后跟着串湿脚印，啪嗒啪嗒走到仓前，扶起那把歪在地上的椅子拖过来，抬腿坐了上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得到，还是想离得近些，再近些。即便不能说话。

萨缪轻声问：“玩得开心吗？”

她哪是去玩的啊，惊心动魄死了好吗！

虽然不认可这个说法，但开心的确是有，于是诚实地点头。灵光一现拆圆珠笔的时候，她还是做了番心里建设的，这么低端的恶作剧真能骗到人吗？

嘿，还真能！

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被骗到说明这帮人太笨。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闵霞很快得意起来。萨缪全程旁观，起初还不太理解，直到她含着墨水闭眼躺在水面，才恍然，小珍珠发明了新游戏，又要捉弄人类了。小珍珠变成小乌贼了。

可惜她自己洗掉了那些墨水，他更想亲手帮她清洁身体。闵霞对今天的成果想了又想，满意的不得了，激动地指指自己心口处，又指指楼上，急于和他分享重大发现。

就是想表达的概念太抽象，肢体动作展示不出来，她比划了好一阵，都没找到贴切的动作，有点气馁地蜷腿抱膝，抓了抓头发。萨缪确实没看懂她的意思，只是见她刚刚高涨的情绪突然跌落，便想做点什么。

冥思苦想的闵霞感到水星四溅，第一个反应是下雨了。但她在室内呢，哪来的雨。

疑惑地抬头，一颗凝实的水球悬在上空，表面还有深深浅浅的坑。更多细小的水珠从仓中升起，有的飘着不动，有的则沿着她看不见的轨迹划落，坠向地面。

实验室里留了灯，冷白光线照出皎月和寒星，她坐在水做的夜空下，看着这场真正的流星雨。

她用手指接了一滴放进嘴里，也许星星真的是咸咸的。她又笑开，从椅子上跳起来，张开手去抓那些小小的“流星”。水珠在她即将握拳时“嗖"地飞走，接着是第二课、第三颗，故意不让她抓到。

她不满地看萨缪，指着水珠跺脚，哼了一声，用了古今中外的人类通用伎俩一一耍赖。

萨缪喉咙滚动，笑出一个气泡，所有空中的水顿时收了回去，又单独分离了小团，落进她掌心。

水团蠕动几下，很快变成条小人鱼的模样，轮廓模糊，但她还是能认出它的长尾和曩发。

迷你版的水形态萨缪甚至栩栩如生地盘住她食指，小小的脸蹭蹭指尖，亲昵中带着明晃晃的讨好。

她戳了戳水人鱼的脸，有些好奇他小时候的样子，不禁抬眼，仔细观察。萨缪笑着，面庞上浮着层灯光里没有的粉，很浅淡，来自人鱼高度亢奋时血流过速导致膨胀的毛细血管，使他看起来不仅仅是漂亮，还很……柔软。让人想触碰，让她想触碰。

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她情不自禁抬手，覆住面前的玻璃。不一样的是，萨缪偏头，将脸贴了上去。

观察仓壁厚得像堵墙，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她掌心按着凉凉的玻璃，想到的是午后与夜晚他不变的温热肌肤。是非人的、异样的，也是……熟悉的、安心的。一旦感受过，便忘不了。

闵霞倏地抽回手，捏捏自己的耳垂。

萨缪阻止不了她抽离的动作，眼中露出询问之意。视线相接，她觉得嗓子很干，很渴，快要冒烟了。她错开眼，胡乱地瞟着，一连眨了几下。

她是人，他是人鱼，这里不是童话世界，她不该瞎想。他救过她，对她好，她应该帮他保守这样的特殊能力的秘密，不要影响他，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到海里去。

她转身往浅水池的方向走。

萨缪碰不到她，仓体中海水震荡，水人鱼掉到地上摔成一滩：“珍珠！”闵霞脚步顿住。

“别走……“"他声音恳切：“是我做错了什么？”她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