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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愿者上钩(二十一)

萨缪对此表现得一点也不紧张,只在她反复惦记钥匙时安慰:“不急。“废话,能不急吗?

谁让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根绳上的人……坏了,有点想不起来原话是怎么说的了。

闵霞忧心忡忡,半是为艰难且毫无头绪的逃跑大计,半是为自己疑似有些退化的语言能力。

再憋久点,装傻迟早变成真傻。

她蹲在椅子上一一这把椅子自从被她坐过一次后就成了她的专属一一每次有人想挪动这把椅子都会引起萨缪的不满。用一把椅子换他安静是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严苛的主管都不严苛了,其他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耳聋眼瞎,好像全忘了她应该待在那口浅水池里。

实验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诡异在似乎只有她自己感觉到了这份诡异。明明在她心脏里埋了颗定时炸弹,明明软禁了一条蕴藏无穷秘密的人鱼,这帮人却像在拍摄什么小成本电影,把这里当做廉价摄影棚,举着各种记录设备走来走去,漫无目的,不知道到底想拍什么,也不确定到底能拍出来什么。她则是倒霉误入的群演,不负责任的导演撂下一句"配合拍摄"后就拍拍屁股消失,既不给剧本,也不告知下班时间,连盒饭都不清楚去哪领。在这个所费不赀的项目上,她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敷衍,已经不是划水摸鱼的程度了,完全是梦游,纯粹浪费生命。而且他们浪费的可是她的生命啊!

闵霞极其不爽,要是真的不想干活,趁早放了他们不好吗?萨缪在观察仓里敲敲:"珍珠。”

她头抵着玻璃,一点一点蹭着抬起来。

“你该回池子里了。”他虚指向后方。

现在约束她行动的变成萨缪了,诡异,太诡异。倒反天罡啊。

萨缪察觉她的不悦,说得小心翼翼:“你需要水。”她搓搓小腿,是有点痒。每次离开水超过两个小时皮肤就开始发紧,像张干巴的纸。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心地强调了一下:“我需要出去。”她还需要熟食、手机、衣服和床。

需要身为普通人时蜗居的那间出租屋,或是大海。这种念头强烈地冲击着她的耐心。

“再等等,珍珠。"“萨缪用了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很快,我保证。”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很想这么问,一想到也许会被录进哪个镜头里,又忍住了。一步三晃地挪回池子,闲闲地观察实验室众人。她的感觉没错,这里没人想工作。

也的确不是普通的偷懒摸鱼。

如果现在仔细扫描他们的脑子,会发现由于神经元树突每分每秒接受着数以亿计的化学信号输入,生物电将大脑点亮得像棵圣诞树。GADA等抑制性递质带来的超极化压制了兴奋的可能性,甚至因为巨量且不间断的重复刺激,影响了后续的蛋白质合成。

他们的状态等于同时嗑了十几种高浓度大剂量镇静类药物,而且是连续嗑、一直嗑,嗑得神经萎缩、脑细胞逐渐坏死,从生理结构上做不到“认真工作”这群智商位居全球前列的科学家们……应该说时曾经智商位列前茅的科学家们,注意力与理解力乃至语言能力都在飞速下降,如今很可能通不过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所谓"门萨智商测试题”。

用人话解释:嗑傻了。

实际上不止这么简单,这些化学信号还传递着同一个信息一-回家。这个念头霸道地拔除掉其余生物本能,深植脑海,让聪明的工作狂们背弃信念与理想,背弃家庭本身。

不是出于生存需要,不是出于亲情与依恋,不管有没有家,有几个家,都被这个指令驱使着,渴望回到同一个地方。除此之外,生或死不再重要。

任何一个清醒的管理者都不可能容许手下出现这种足以击溃一个组织的重大事故,他们入职前全部通过了严格药检,也没人有药物滥用史及相关倾向。偏偏这次的罪魁祸首,也是此刻最该做出补救的人,正是实验室的管理者,同时更是人群中最不清醒的那个。

今早起床时,简玉因为忘记有没有撕过日历,出门前又折返,连撕了三遍,混乱到以为自己一觉睡了三天,用手机校对后才发现。她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这场认知污染的传播者,是闵霞口中那个不负责任的三流导演。

简玉了解问题的根源,但她只是看着。

她没有放弃研究,只不过调整了一下研究方向。简玉迟到了。

比平时晚了四分钟,依然是所有人中来得最早的。观察仓里,人鱼神情沉静,安然得近乎圣洁,注视着与之遥遥相对的水池,池中少女姿态慵懒而婀娜,眼前画面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电影场景一样美妙梦幻。

她从来不在多数人的行列。

她也很讨厌萨缪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天然带着种审判的意味。她没做错什么。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

简玉站的位置不巧切断了萨缪的视线。

萨缪才真正将眼神移向她。

“今天要问什么。“不管语气如何,他最近始终表现得相当有耐心。“你还欠我一个结局,"简玉没有拿出纸笔,“故事的结局。”“人类,“萨缪平淡地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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