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斯提克沼泽
十五年足以让邢嘉树熟谙取悦她的每一种方式。邢嘉禾恐惧他的熟练,恐惧在奢靡而温柔的禁锢生出安适,恐惧他靠近时身体先于意志作出的可耻反应。诸多复杂情绪在心腔里互相撕咬,长此以往,她将被重塑成和他一样畸形的怪物。
为了自圆其说,她有意表现出相信的模样,顺从他,既挑逗又回避。也许唯一能抓到的迹象,是她那双湿润的,涌现模糊而短暂情动的眼睛。等邢嘉禾昏昏欲睡,邢嘉树把她身上擦干净,起身开了一瓶烈酒,加冰,默默喝完,又抽了几支香烟,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信。接下来的三天,姐弟俩每时每刻呆在一起,邢嘉树不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亲密邢嘉禾,包括她的茶杯犬。
除却发生关系,嘉树拒绝她的血,他服用大量的药以此抵抗古怪的病,邢嘉禾劝他做心理治疗,他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没病,她说了几句,他说她的自恋才该治,邢嘉禾气的晚上把他赶出房间。
隔日,邢嘉树自信革命重新做人,推着坐在轮椅的邢嘉禾走出金碧辉煌的宫殿,带她处理家族事务,教堂弥撒,拜访妇女协会,与政府官员会面……他把自己变成老师,从现实案例告诉她,不要轻信叙述、报道或拍摄,要用感官学习,了解事情如何运作,以及现状遵循的规则。家族与帮派的战争比想象的更残酷,除了势力对抗,这年代最重要的是资产争夺,彼此封杀投资,相互吞噬。
而帮派的权力倾轧少不了女人的份。就在第十天,与隆巴多家族不对盘的格里亚诺内战里用野蛮手段消灭了两名女性。之后便是上百名妇女的游行,每当摄像机出现,她们就会满脸笑容冲到镜头前,哼着曲希望接受访问。嘉树告诉她这是常见的手段,美丽是陷阱,如果这时候被攻陷,谁都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不过也有求稳定交往或结婚的。“你被攻陷过吗?”
“我是圣职人员。”
““她想到那些淫.靡的画面,“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邢嘉树握住十字架,煞有其事,“信。”
邢嘉禾”
他继续正经地说,隆巴多家族一位高层的未婚妻,碧斯。她男友坐牢了,但家族会给她薪水。这是家族的规矩,成员有认真交往的女人,出事之后都会叫一个代号“潜水艇"的部门亲自去送钱。如果成员出轨,那么钱只会给原配。当然也有例外。
邢嘉树将道上有名的黑寡妇介绍给邢嘉禾认识,她掌管着一个母系制的分支,由女人担任权力核心,男人作为士兵。令邢嘉禾没想到,不止黑寡妇,隆巴多家族势力的面貌女性色彩非常浓。甚至有一次,他们在路上在卡塞斯街,巧遇两个敌对家族的车火拼,除了射击还有往泼硫酸的,那凶悍程度叹为观止。
当时,邢嘉禾想到嘉树创办的“妇女之家”,好奇地问:“这是你创办那两个联盟的理由?”
男人正在看财报,取下眼镜随手别在西装领口,扫了眼外面的枪林弹雨,不慌不忙吩咐司机开远点,娓娓道来:“不是,那和意大利家族和帮派一向推举女性决策者无关,有时越暴力的地方越不注重性别。”“隆巴多最初的时代,男人举止庄重,周日他会穿着夹克和霍姆堡帽去教堂,和女人们一起坐长椅上,而不是和其他男人站在教堂后排抽烟。那时基本所有家庭庆祝活动都会邀请神父参加,不仅周日,法定圣日也会一起去教堂,他们的孩子在坚振圣事和初领圣体前接受洗礼和教导,就像今天的意大利,母亲们受到崇拜和爱戴,直到她们去世,孩子们将被当成上帝的礼物。”“如果没有邢疏桐和文森佐,这代应该有王活的坐席。”邢嘉禾愣住。
“至于我创办的两个妇女联盟,阿姐,你知道的,这社会大部分女性还是弱势群体,尤其生育前后的女性更像失去手脚,会变得善良柔软,失去了盔甲和利剑,我想给她们一副拐杖。”
他肃清家族内部纷争的残暴手段,让人无法相信他表现的善意,她对他的怨恨也无法让她相信他这么做是纯粹的。
邢嘉禾冷淡地说:“你用我给你的拐杖害死了妈妈。”邢嘉树继续看财报,“她罪有应得。”
他对这件事绝不退让,但不再急切逼她恢复最后一天的记忆。“不过她也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比如利己,心狠,就像外面那些女性执权者。“他说:“阿姐,你太善良,晚上写个3000字的心得吧,我会检查。”邢嘉禾:”
邢嘉树简直把她当孩子教导,教她自立自强向下扎实根茎,但他也是个古板专制的“家长”,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折断她的翅膀。往后邢嘉树带她去了那不勒斯和卡塞塔之间的科波拉村。那里沙滩被海盐吞噬,外壳覆盖一层钙质结晶。邢嘉禾很嫌弃,“你不会等下要拿出一套工具让我在这玩垃圾吧。”
冯季忍不住笑,邢嘉树吩咐派克和诺兰捡了许多酒瓶放在被烧毁的车顶排成一列。
邢嘉树拿出M9手枪递给她,教她射击,他站在背后,“阿姐,你只会冯季给你的玩具手枪,精准度不够。胳膊放松点,再松一点巨大的枪声,让她不自觉耸肩,仿佛要用肩膀堵住耳朵。邢嘉树扫了眼车顶右边粉碎的瓶子,言简意赅,“继续。”邢嘉禾也觉得奇怪,明明她以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