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元衾水点点头,“我要过去吗?”
谢浔立即道:“不必。”
他撑伞走进千山堂。
檐下雨声嘀嗒,堂内下人接连跟他行礼,他阔步踏上台阶。“公子稍候,奴婢进去通报娘娘。”
他不是想见姜芙就能见的,每次过来,都得姜芙同意他才能进去。很快,下人出来。
“娘娘身子不适,公子下回再来吧。”
谢浔道:“我有要事想见母亲。”
这一次,姜芙让谢浔进去了。
他收伞,拍拍身上的雨滴,走了进去。
房内暖香融融,姜芙坐在小几前,正与她的大丫鬟对弈。小窗开着,窗外晶莹的绿映衬女人如玉的侧脸,披帛半搭肩头,脖颈修长,雪肤乌发,指间执黑棋,正凝眉思考下一步。她看起来没有半分不适之处。
所以方才是骗他的。
“母亲,给您请安。”
姜芙终于看向他,但半分心思还分外棋局上,她问:“你有何要事?”谢浔犹豫片刻,握紧掌心道:“母亲,听方姑姑说您做阳春面很有一手。”姜芙望着他,不语。
谢浔很快意识到,这是在不满他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他难以自控地紧张起来,在她催促的目光中,原先准备好的,打算顺道跟她聊天的说辞,在此刻突然没办法顺畅说出。他只能在她的目光下,略显局促地直言道:“…我想尝一尝。”姜芙略微皱起眉来。
谢浔从她的目光中瞧出排斥。
她轻声问:“这种事也要来找我吗?”
谢浔握紧掌心。
“可我还没有吃过您亲手做的面。”
明明很多人都吃过。
姜芙总是很好说话,她偶尔也会心血来潮洗手作羹汤,然后分给下人。姜芙直言:“我不想做给你。”
线香袅袅升至半空,又飘散。
好半天,谢浔道:……好吧。”
“今日雨大,是不大方便。”
他转过身,“那母亲,我先告退了。”
走出两步,又停住脚步回头,“母亲,其实不是我想吃,是元衾水。”“她今日过生辰,想吃爹娘做得阳春面,可是她爹娘已故去,府里也没有亲近的长辈,我便想起了您。”
姜芙这才放下棋子,疑惑问:“元衾水,是元大人的小女儿?”谢浔点头。
姜芙沉吟片刻,道:“她哥哥好像离晋了,平日倒不怎么瞧见她。”“她有点怕生。”
姜芙颔首,道:“她在哪?”
“在我院子里玩。”
姜芙略一思索,答应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道:“好吧,你叫她稍等一会儿。谢浔,她兄长不在,你不能欺负她。”
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元衾水?
谢浔觉得母亲对自己有偏见,忍不住辩解一句:“我怎会做这种事。”“我对她很好的,她特别喜欢我。”
姜芙这次又没理他。
她只是回身交代丫鬟去膳房准备,她要亲自去煮面。谢浔被完全忽视了。
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冷淡。
谈不上多难过,只是有些失落。
偶尔他会觉得姜芙很喜欢他。
有时又会从她眼里看到厌恶。
无视他是最多的。
他总是觉得很困惑,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生下他呢。他明明已经尽力把一切做好了。
还要往哪个方向努力呢?
他的高傲不容许他去请教别人,母亲不爱他他应该怎么办,他只能自己摸索,但他对此事就如弹琴一般,亦没什么天赋。离开时,外面依旧小雨绵绵。
谢浔撑伞走下台阶。
少年身形已经开始抽条,迷蒙雨雾中,他依然腰背挺拔,完全看不出任何挫败。
谢浔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进门时,他看见同样孤身一人的小元衾水正坐在他的房门前。她正坐在椅子上向外张望,晃悠着短短的小腿,她在等他。看见他时,她兴奋地对他挥手。
圆溜溜的眼睛宛如一颗黑色的水晶。
他阔步走过去。
元衾水跳下凳子:“殿下,你回来啦。”
“娘娘答应了吗?”
谢浔:“当然。”
元衾水粘在他身边,像个小跟屁虫,她感慨道:“娘娘真好,好羡慕你有娘亲。”
谢浔没有应答。
他叫元衾水在他的房间老实等着以防她觉得无趣,扔了她一本诗经看。但元衾水总是不识字。
每隔一会,她就会凑到他旁边。
“殿下,这个字怎么读?”
“那这个字呢?”
“殿下你怎么不说话,你也不会吗?”
“我哥哥就什么都知道,他懂得特别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他几乎什么也没做成,谢浔好烦,养小孩真的太麻烦了,他以后绝对不会生小孩,
没过一会儿,姜芙的贴身丫鬟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不止带来了面,她还给元衾水带了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说是送她的生辰礼。谢浔始终没多看一眼。
“好香啊。”
“殿下,你要不要尝尝?”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