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个人哪来那么多货司卖!”
贪心不足,也不怕撑死!
“不是,两个,”一直没说话的小胡掌柜突然沉着脸来了一句,“两个泼妇。此话一出,张管事和胡掌柜都觉出不对劲。我们都没弄清的原委,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东家,您是听谁说的?"回想起之前少东家的反应,张管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我当然是…"小胡掌柜气性上头,几乎脱口而出时,胡掌柜重重咳嗽一声,他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我,我当然是猜情的……”要糟!
见势不妙,张管事立刻胡乱找了个借口离开,更亲自关门,遣散门外的伙计,“退到围墙外去,除非掌柜的喊你们的名字,否则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许进来。”
里面的小胡掌柜知道自己漏了口风,不敢等亲爹问到脸上,干脆利落地交代了。
原来当时小胡掌柜便对亲爹和张管事的轻视很不服,总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叫他们刮目相看,便私下派人打探,几经辗转摸清了明月的下榻之处和入城路线,想着那娘们儿几次三番得手,如今势头正凶,必要来抢春节的肥肉,就找了两个混混在城外堵她。
“原本我想着,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两个男人还降伏不住不成?“小胡掌柜想得还挺周道,“只要她识相,把货交出来,发誓以后不再踏入固县一步…“如止既解了围,又能白得一批好货,岂非两全其美?眼看自家的货都回来了,那两个混混却始终不来复命,小胡掌柜就觉得不对劲。可安排在客栈那边的人却说,确实没看到疑似姓明的丫头入住,小胡掌相又觉得,大概已经得手了,只是那两个混混见钱眼开,卷着货跑了!“原本我都想好了,"说到这里,小胡掌柜还委屈起来,“他们黑吃黑的账日后再算,且除了心头大患再说!”
结果昨儿晌午就有人来报,说无意中经过那两个混混的家,发现他们都在家里养伤!
小胡掌柜终于回过味儿来,感情是那两个王八崽子失手了,又赔不起之前收的银子,所以不敢来报!
活了这么大,小胡掌柜还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一时气不过,带着随从就杀过去逼问。
那两个混混死生一线,两头受气,也豁出去了,又反过来埋怨小胡掌柜的消息探得稀烂,“根本就是两个悍妇,手持凶器见过血的悍妇!小官人您就差那点儿银子么?说什么一个黄毛丫头…”
有这样的黄毛丫头吗?差点死她手里!
胡掌柜听得眼前发黑,桌子拍得砰砰响,“孽障!你要背着老子买凶杀人不成?″
还搞什么黑吃黑,街头混混下手最没轻没重,那边又是个年轻姑娘,一时气血上头,起了淫心,谁晓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小胡掌柜本想为父分忧,等事情办好了再给他一个惊喜,以后大家就不会再把自己的话当孩子话了,这会儿见父亲一味责备,不禁恼羞成怒,委屈道:“又不是我有意出岔子,况且她们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把我的人打伤了!”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面对亲生儿子的忤逆,胡掌柜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混账!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我这个老子了?”
“你的人"?谁见了泼皮无赖不是绕道走,你倒好,巴巴儿凑上去大喊你的人!
小胡掌柜被打得脸歪到一边,张嘴吐出一口血沫,梗着脖子不吭声,浑身上下写着不服。
你们自恃身份不肯动手,我替你们做了又不高兴!到底要怎样!
“说话!"胡掌柜又踢了他一脚。
违法的事是可以直接接手的么?明摆着的把柄!小胡掌柜被瑞出去两步,热血上头,扯着脖子吼:“您总说我不成事儿,让我跟张管事学,可你们呢?光在家里嘀嘀咕咕,这不高兴、那不满意的,满口江湖规矩,可又做了什么?还不是任一个丫头片子骑到咱们头上来!”光在家里抱怨就能叫那个野丫头知难而退不成?他还有句话藏着没敢说:人一上了年纪就怕这怕那的……知子莫若父,小胡一撅靛,胡掌柜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怒极反笑,“好好好,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何止是不知道错在哪里,他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怕我知道,就去找外面的人办这样犯王法的事,却不怕他们供出你来吗?这是第一个。第二个,自古商场如战场,要么不动手,要么必要一击即中,你既想做大事,事先却不仔细打探,连对方底细都不清楚,糊里糊涂乱来一气…小胡掌柜被说得有些心虚,灵光一闪抓住父亲话中漏洞,“【就一个人)的消息不也是当初您派人去打听的吗?”
还是我的错了?胡掌柜戳着他的鼻子骂,“你也知道是【当初】!当初是什么时候?八月中秋!现在是什么时候?年底春节!就连街头卖烧饼的,日子久了还会请个专门烧火的呢,她是那样的势头,年底下又都是大买卖,就不能有帮手吗?”
这倒是,小胡掌柜被骂得没脾气,缩着脖子不吭声了。胡掌柜骂了半日,怒火不减反增,若非亲生的,早掐死了。甚么养儿防老,养了这样的确实不会老,多来两回,直接气死得了!“那两个泼皮,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肋骨,非同小可。"胡掌柜皱眉道,“你怎么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