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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河道不能直通开封,而且最北段也上了冻,明月和苏小郎在应天府最北面的码头下船,距离开封府仅剩三两日路程,大道四通八达,远比在小河沟里挣扎绕弯来得痛快。

下船后,明月先找当地车马行租了一架相当气派的大马车。那车并无过多装饰,车帘也是藏蓝色棉布打底的粗羊毛毡子,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用料很扎实,做工也精良,长约七尺,宽近四尺,内有乾坤:车厢右后方角落里有个特殊卡扣,打开后就能依次掀开脚下底板,下头好大一片空间,大可以将贵重物品存放其中,又安全又能挡风。一匹布宽二尺,长四丈余,卷起来高不过三寸,颇小巧。明月带了三十七匹布来,一口气塞进去二十八匹,剩下那点儿就很不惹眼了。连同两匹马,月租十两,很贵,但物有所值。倘或在平时,也就将就些了,但这次不同。世人皆先敬罗裳后敬人,在京城走动、买卖,没有一套像样的行头是不成的,况且明月还想拜见常夫人……商贾地位本就不高,常夫人在公婆家中境况亦未可知,万一被误会成穷困潦倒上门打秋风的,连累了她就不好了。好多人往京城走,越往北人越多,完全不怕迷路。十一月二十九,明月终于看见了京城开封的城墙。京城好大,好壮阔,比之杭州又是另一番宏伟气象。杭州是活泼的灵动的,京城却是敦厚的郑重的,穿过带有岁月痕迹的古朴城墙,明月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南北通达的街道,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冰冷而干燥的西北风,甚至就连那硬邦邦的开封方言,半猜半蒙也听得懂!一切都让她想起通镇老家,心中油然生出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惬意。但这种惬意在排队入城后便渐渐消失:

好大,好多人,好乱!

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这可是真真儿的天子脚下,两眼一抹黑,哪里也不熟。明月生怕犯了忌讳,准备找个向导,结果刚掀开车帘一探头,就跟好几个抄着袖子蹲在城墙根下的人对了眼。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几人旱地拔葱似的蹦起来,其中一人尤其矫健,第一个冲到马车前,然后转身以一副胜者的姿态冲同行们发出响亮的鼻哼,双臂张开做撵鸡状,“去去去!”

那几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又回去蹲活儿了。“姑娘!"得胜那人笑嘻嘻冲明月行了个礼,操着颇熟练的官话,仰头问道,“您去哪儿啊?方圆几十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来,你跟我说,"往东家那里乱凑什么!苏小郎把人叫到跟前,屈着一条腿看他。

见他衣裳虽然浆洗得泛白,但还算干净齐整,脑袋上也整整齐齐裹着头巾,不大像有虱子的样儿,苏小郎便道:“先给我们找家好客栈住下。”“好咧!"那人乐颠颠转到另一边,试探性地望了苏小郎一眼,见他点头,才跳坐到车板子上,“直走!”

“可别打量着糊弄人,"苏小郎一抖缰绳,斜眼瞅他,“进城前我们都打听好了,只要那几家可靠的大店。”

“没问题!“那人张口报了几家,果然都是有名的,明月随便指了一家,叫他带路。

“您说的那几家都不错,也都是好地段,隔着不远。“那人滔滔不绝道,“有的是酒好喝,有的是菜好吃,可哪个背后也少不了能人,外人轻易不敢在那里闹事,你们年轻斯文,住在那里安心。”

除了贵,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苏小郎也不闲着,用心记下路线,等下次再来,就不用再麻烦别人了。来之前,苏小郎曾无数次幻想父辈心心驰神往的京城会是何种景象,最初也确实有些好奇,可是看着看着,竞开始觉得枯燥。就是大了点儿、人多了点儿、屋子高了点儿,可若论繁华,似乎也没超过杭州太多嘛!

出来讨生活的人都机灵,那向导见苏小郎神色变幻便猜着了,笑道:“不是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吧?”

苏小郎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算是默认了。那人见多了这样的反应,不以为意,“再穷的地方也有富人,再富的地方也有穷人,穷人有穷人的耍处,富人嘛,有富人的归宿。咱们自这个门进,途经之处皆是些平头百姓,嗨,普通老百姓嘛,在哪不一样?都是凑合过着吧!谁还往门上贴金镶银不成?

可你们要去的那客栈附近就不同了,白天瞧不大出来,只待入了夜,嘿嘿明月也挑起帘子边来,听他说怎么不同,却见那人话锋一转,忽而问道:″你们见过挥金如土吗?”

明月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见过吧。”

她曾远望过杭州的园林,近看过西湖中泊着的高大画舫,那些游船日夜飘荡在西湖中心,笙歌曼舞,夜夜不停;管弦丝竹,日日不歇。据说光那一船歌姬、舞娘、唱戏班子,三餐酒水佳肴,一日便要耗费数千两之巨!

用绣姑的话说就是“烧的都没他们花的快!”那不是画舫,而是一座座移动的销金窟,雕花窗内穿透纱帐飘出来的香雾,不像香料焚烧的烟气,而更像是融金化银时高温产生的水汽…那人本想过个嘴瘾,听了这话便有些噎住了,赌气般问道:“你们哪里来的?”

你们都见过了,还叫我怎么吹!

听说是杭州之后,他立刻变老实了些,声调都不那么高亢了,“啊,杭州啊,那,杭州那也是天下少有的富贵繁华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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